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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瞧着这徐如芸二八年华,面上略施了粉黛,面若无暇,身材玲珑,倒是好模样,再想想徐知府那老学究的模样还有眼前徐夫人的身段,难得养出个这般模样的巧人,便随手脱了个镯子,当做是见面礼。
喜娘日常是不佩戴这些东西的,只有出门见客时,汪嬷嬷才会提醒她,算是一种礼节,东西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徐如芸性子倒是潇洒的,虽喜娘没过多的接触过官宦内宅女子,但识人的功夫还是有的,至少面上看着这徐如芸是单纯的。
因着徐如芸在,羊毛织品的事情,徐夫人便没有再提,但喜娘既打算搭上冀北这条路,便不得不同意这门生意。
于是宴后,便让人去信木家,告诉朱世韵,供货给徐夫人本家,一并写了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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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斗诗大会如期举行,去岁之时,西北正值祸事,满目疮痍,加上喜娘建了英雄冢,汉府书坊刊印《战场杀》一书,所以诗文多是歌颂家国将士,今年各处已是恢复,自然是诗文快意,好不热闹。
月底,天波府杜家李文琦来信,信中称鸭塘丰收,日产鸭蛋数千,虽是好事,不过也是麻烦,这东西太多,一时脱不了手,瞧得人心急。
喜娘瞧过信,便让下人去喊了红儿夫妇过来。
那马有成自年前一直歇着,就等着喜娘交代差事,只是这一等就是半年,难免心焦,加上红儿有孕在身,不好入府请安,马婆子守着门房,见着喜娘的机会也不多,当听到县主来找忙收拾妥当,携着红儿去了府里。
喜娘看着红儿的肚子,说道:“倒是我的不是,忘了红儿有孕在身,如今算算倒是有七八个月,可请稳婆看过了?”
红儿答道:“县主记得不错,已经八个月了,前几日婆母刚请了熟识的稳婆瞧了,说着还得些日子,怕是要等下个月。”
“那倒是来得及,想你二人也知道我找你们来是什么事,天波府那边来信,说是鸭塘已经产出,正愁销路,我当初答应你们的事,自也没忘。马有成,你先负责鸭产的运输,过两日收拾妥当便去天波府收一波公鸭和鸭蛋过来,我手里有几道吃食方子,此事若能成,日后你便负责白林城这块的生意。”
马有成听后连忙跪谢。
不日,马有成便去了天波府,这一来一回便是半月,期间喜娘开始收买卤味所需的材料,并重金买了几家还不错的卤肉铺子的秘方,终于熬制出了秘制的卤汁。
同时,喜娘还邀请徐夫人到府上一叙,当是回当日宴请之礼。
席上,喜娘倒也没多客套,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她想要私盐,只听其说道:“徐夫人家中在冀北之地,冀北临海,港口林立不说,更是有海盐无数,如今本县主这里有门生意,正需要许多盐,不知夫人有没有兴趣?”
“县主这话本夫人倒是不敢回答,私盐有罪,乃大康律历,岂能侵犯,此事不成。”
喜娘笑道:“徐夫人怕甚,且听本县主把话说明白,听说临海有一种海草,状如飘带,吃起来脆如筋骨,名叫昆布,只是这昆布晒干后,保存需得用盐,其身也常伴海盐,所以咱们做的是海产的生意,不是私盐尔。”
徐夫人听后,看着喜娘,良久方才说道:“不知县主打算做什么生意?”
“既然徐夫人感兴趣,我便说来听听,若有不适之处,还望夫人能够指正一二。我府中有一人本家出身天波府,去岁回家探亲,方知天波府水患之后恢复极缓,正巧年末我本家表姐回白林城,细说了这番景象,我便想了个生意,天波府多水系,极适合养殖麻鸭,我手里正有几道吃食方子,便让那姻亲养了许多,如今日产数千鸭蛋,正愁没个销路,便想着腌制成咸鸭蛋,冬日里也多道吃食,这用盐之处自然较多,便想到了夫人家里。”
“果然如此?”
喜娘听徐夫人如此说,便笑道:“夫人只管放心,如今关外的生意都由着商署司把持,没人能够手眼通天,绕过商署司,我自也不能。”
徐夫人听了此言,方才放下心来,说道:“县主果然是心细百姓,西北能有县主坐镇,是百姓之福,此事我回去自会跟本家联系,不过虽是海产,那盐货怕是不多。”
“夫人既能伸手,已是千恩万谢,剩下之事,我自会想办法筹得。”
没过两日,徐夫人便派了贴身婆子来传话,算是应下此事。
等马有成将数万枚鸭蛋和几千只鸭子运到白林城,已是六月初。
东西都卸在了连山,喜娘亲自交代下去,并制造出了一套烤鸭的炉子,另腌制了几百坛的咸鸭蛋,因着连山酒窖的酒颇多,还试制了几坛酒窖咸鸭蛋。
卤水的方子是早调配好的,只需酌情添减便可,于是鸭肝,鸭肠,鸭胗,鸭头,鸭舌,鸭锁骨,鸭脖,鸭翅膀,鸭掌等一系列鸭珍应运而出,白林城一夜之间多了十几家鸭珍铺子,全部冠的是晋同鸭珍的牌匾。
而另一边烤鸭的手艺却是门技术活,如何保证肉质娇嫩,卤汁能够浸入其中,不失鲜美等,众人忙了许久,方才勉强成了道方子。
于是各家门店又多了烤鸭一道特色,那徐夫人本家运来的昆布也被喜娘调制成了凉菜,一并出售。
因着价格便宜,滋味甚好,十几家鸭珍铺子的生意很好,最多见的便是有人买个二两鸭珍,然后再去酒肆打一斤烧酒,简直妙不可言。
有钱人家,斩只烤鸭,也是新鲜得不得了。
见此情景,喜娘便派人去信给天波府,让杜家来人取经,不过让喜娘没想到的是,此行带队的是李文琦,如今再瞧着,已是改了一番面貌,倒是让喜娘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