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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世韵这一天的遭遇,只觉天塌地陷,也不知如何回的木家,浑浑噩噩之下竟是一病不起,愁坏了木世霖,请了几个大夫瞧不出具体病症,最后还是一位游医说怕是怀了身子,加上情绪起伏之间,动了胎气,不过月份极浅显,一时也说不太准,也不敢胡乱开方子。
木世霖也不敢专断,攘人去王府请木槿儿回来主持,木槿儿见朱世韵这般模样,叹了一口气,不过听说可能是有身孕,倒也算是个好消息。
趁着这个机会,木槿儿便召集全族,称朱世韵身体不适,余氏将领家主之位,主持各项事宜,朱世韵在病床之上也是点头应允。
余氏得了消息且不敢相信,但听木槿儿仔细分说,惊了一身冷汗,心头不知怎么冒出一句:任重而道远,又叹这母女把烂摊子交给自己,只是家主之位实在让人拒绝不得。
而且但是那布绒玩具的生意,她有信心能够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瞧着余氏眼神,木槿儿不得不再次提醒其言行,余氏不敢造次,皆一一应下。
等喜娘知道消息的时候,朱世韵已经坐实了胎象,木家家主之位也传给了余氏,同时布绒玩具也开始流行在街面上,总体看来倒还算令人满意,只是余氏显然少了几分气度,入府回话,甚至不及朱世韵,慢慢调教吧,或可一用。
武成关内定商道
木家的生意,喜娘关注的不多,那余氏顶了朱世韵的衔儿,当了木家家主,于她并没有利害关系,虽说羊毛织造的生意交给了木家,不过畜牧养殖的事情都是贾家在管,春子在其中忙前忙后也得了不少历练。
武成关那边的大同牧场喜娘又派了几波人过去,都是从洪定武馆出来的,他们多是被买来的,或是乞儿,到牧场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有几个年纪大的已经成了家,不过也都是一窝里的人,或是喜娘几个庄子上的。
洪定武馆一直不显山露水,却也是喜娘重要的消息来源,此事冯喜儿做得很不错,如今洪磊儿已经开始学武,眼看着她是要培养自己的下一代。
七月底,白林城依旧热得狠,那豆大的雨滴砸在青石板,也是被烫得跳脚。
这日,东边王府里,一个小厮进了三老爷朱寒夜的书房,半盏茶的功夫,复而出来,见其脚步轻快,沿着走廊不知去了哪里。
书房里,朱寒夜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能瞒着自己做出此等大事来,倒是小瞧了她去。
原是当初羊毛坊之事,在其中起到作用的春泥竟是许氏的人,也就是说一开始喜娘进王府,入住小石轩后,许氏便在其身边安插了眼线,这事可不小,关键此事她背着众人,一直也未曾露出马脚,如今动了这枚棋子,却不知背后得了什么好处。
要说这事如何得知,还是得从春泥两家搬去梁州城说起,梁州城里许家是大家族,春泥仅凭些许银子能够立足,可想背后定是有人,方才的小厮便是朱寒夜安插在许家的人,身上有功夫不说,最是会打听消息。
当初羊毛坊之事,朱寒夜曾提醒过许氏,让她不要有非分之想,谁料她还是背着他出了手,显然是那许家的意思。
不过许家何时跟王家又牵扯上了?朱寒夜不免思索起来,羊毛坊最初获利的是王家,那成衣铺子的生意当初甚至比喜娘的蒋记成衣还要好,只是最终得利的依旧是喜娘,等王家遭了打击,集合各家,木家被推举出来,最后成功打开商路,朱寒夜方才明白一切都是喜娘的算计。
只是这中间许家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不得而知。
而对于此事,朱寒夜也并不会将消息告诉蒋玉颜,二人虽有合作,不过也只是面上的功夫,只是不知那蒋玉颜知不知道自己之前贴身的丫鬟是外边的人,又或是早就知道,故意为之……
被朱寒夜念叨的喜娘,如今是搬去了连山那边避暑,当然这是名义上的事情罢了。
邢庄管着的鸭绒被服作坊,便也暂时开在连山当中,连山因着酒窖,烤鸭铺子,加上之前的羊毛坊,人手也是多了许多,不过到底还是最早一批的人口能得着重用,庄伯把庄子管的倒也不错。
喜娘来连山只是个借口,她在连山待了不过三五日,便乔装改扮直奔武成关,此去是谈鸭绒被服的事情,今日不同往日,如今武成关有商署司坐镇,只拍个人去招呼,怕是见不得什么大人物,所以需得她亲自去谈。
快马加鞭赶到武成关,仍是在路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天气炎热,随行的人多少顾忌着喜娘的身子,这到了八月中下旬,方才见到城门。
因着商署司建在武成关,如今瞧着倒是比上次热闹不少,随行的东儿也是激动,当初她们从符原城路过,且是担心那山匪下山洗劫,结果听喜娘说是那山匪投了军,转头便夸那些人还有点个良心。
一行人下榻的仍是东来客栈,大同牧场那边得了消息,也是一早安排人来招待,如今大同牧场是由当初带出去的大山,大河二人管着,不过毕竟离着远,喜娘便留了自己的帖子,若有事便去找当地的官府,另外铁头他们也在三关城当值,也算有个照应。
“四爷,咱们还是跟上次一样,逛一圈,等人请咱儿?”
听了东儿的话,喜娘笑道:“这趟可不是来玩的。”
说完对跟在一旁的邢庄说道:“这两日先陪我在武成关逛逛,我也瞧瞧那商署司到底怎么个章程,生意上的事等等再谈。”
“四爷心里有谋算,小的听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