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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上次徐夫人宴请众人已筹运河之资,席上便有人问起晴姐儿的故事,被喜娘三言两语推了过去。
如今晴姐儿已有八岁,虽没正式请过先生,却也被教得很好,其中汪嬷嬷的功劳自不必说,喜娘视晴姐儿为己出,自然是早早替晴姐儿打算,回京城算是其中最差的一条路,不过总是谋划千万,终究是要待晴姐儿大了之后,自己决断。
。。。。。。
这日,学堂放休,蒋玉行回了县主府,喜娘领着晴姐儿考教了一番他的学问,细问来了几个问题,倒也不错。
蒋玉行来府里已有两年,喜娘虽对他颇为严厉,却也是真心待他,主要是蒋家那些人也识趣,自蒋玉行入了县主府,鲜少来麻烦她,年节上倒是走动过几回,喜娘只当是个亲戚。
不过此番,那蒋玉行似乎有话要说,却未把话说出口,喜娘考较一番后,便让其自行玩乐,回到书房,喜娘正要召那蒋玉行贴身伺候的小厮双寿,就听坠儿进来说道:“县主,二门的婆子来话,说是行二爷身边的双寿在外面候着,说是要见您。”
“传进来。”
“是”,坠儿如今因着马婆子和马有成、红儿的关系也算得脸,坠儿退下后,不一会儿,便把双寿领了进来。
“给县主请安。”
喜娘瞧着请安的双寿,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在二爷身边伺候着,如今是有何事要报?”
“小的在学堂待着,许久未见县主,特来请安。”
喜娘没回话,只听双寿继续说道:“小的此来是有一事,只是如今小的是二爷身边伺候的,原是该替二爷排忧解难,可小的到底只是个下人,有些事不好多说,怕恼了二爷,特来求县主拿个主意。”
说到这,喜娘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事情,见双寿为难,便说道:“可是那蒋家有人私下见了二爷?”
听到这,双寿急忙跪下,说道:“县主明鉴,确有此事,蒋家有人提前打听了消息,堵住了二爷,说是二爷的亲生母亲,还带着位襁褓的小娃儿,说是二爷的妹子,不过二爷只说族里已经改族谱,没认那人。那蒋家出尔反尔,二爷到底年幼,小的自也不敢胡乱拿主意,还请县主定夺。”
“原以为是什么事,可曾打听为何那妇人敢拦住你们?”
双寿显然知道,便说道:“小的打听了,说是那妇人年前生产亏了身子,不得再生,所以只有二爷这个男娃儿。。。。。。”
剩下的话自不必说,家中无子,妇道艰难,谁都懂,但喜娘却不会动那恻隐之情,此事还需看蒋玉行的想法,于是便说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去蒋家跑一趟,跟蒋氏族长说明情况,把人带到府上,我有话要问。”
双寿得了主意便退下了,此时一旁伺候的东儿说道:“县主,您是打算交给二爷自己决断?”
“不错。”
“县主,二爷还小,这事摊在面上,是不是太绝情了些,到时二爷即便留下,心里怕也是有了嫌隙,而归了那蒋家,可想日子也没府上优渥,县主何必难为二爷。。。。。。”
东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放肆,不敢再多说什么,喜娘并没责备她的意思,只说道:“下去吧,等那蒋家来人,再来寻我。”
“是,县主。”
喜娘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却是如双寿所说那般,此乃人之常情,可蒋玉行有意隐瞒,已经是犯了极大的错误,他的存在自不能跟晴姐儿相比,既有了旁的心思,索性随他而去,当初答应蒋家过继一人,不过只是看着那原身便宜老爹的面子,如今蒋家既不识趣,自然断了干净,省得日后麻烦。
这边双寿赶了车去了蒋家所在的镇子,见到蒋氏族长,把事情始末说了清楚,那蒋氏族长听了消息,只觉不好,忙让人把蒋玉行生身父母喊了来,那二人来了,见着双寿,自知东窗事发,面色巨变,蒋氏族长见状知道怕是不能善了。
这两年,蒋氏一族明面上虽没有得到县主的照应,但私下里却是受了不少恩惠,有了县主这棵参天大树,蒋氏一族的日子自不用说,便是县官大人也得给几分面子。
蒋氏族长叹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那夫妻二人的想法,可这事办得极不妥当,无奈只能领了二人另族中几位族老跟着双寿回了白林城。
一行人到了县主府,喜娘已经在正堂里等着。
双寿把人领了进来,喜娘让了座,蒋氏族长让那夫妇二人跪在堂前,瞧着喜娘的脸色,也不敢胡乱开口,只得安静等着。
喜娘也并未说话,安静的正堂里,蒋氏族长后背出了一身虚汗,直到蒋玉行被人领了进来,他老人家差点没晕过去,只得勉强撑着。
蒋玉行见着跪在堂前的二人,有些不忍,也跟着跪了下来,喜娘瞧着,心里叹了口气,终究是缘分浅。
喜娘见蒋玉行跪下,也并未说话,似乎过了许久,方听到堂中那妇人哭了起来,由低头闷声哭泣,到扑到她男人身上哭泣,喜娘瞧着仍旧没有说话,蒋家几位也不敢说话。
那妇人怕是累了,又或是见眼泪没得到大家的同情,终于收了泪,此时喜娘方开口说道:“劳烦族长把人都带回去吧,改日开了祠堂,把族谱改回去,给蒋氏一族每年五个名额去李家私塾读书,玉行便算其中之一,本县主乏了,双寿送客。”
蒋氏族长哪敢说不字,此番算是恼了县主,好在县主念着旧情,没做出什么事来,他心里只得叹了一口气,便要起身,哪知精神不济,虚晃了一下,被一旁之人扶住方才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