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喝完,雅间的门边开了,一个穿着花衬衫,胳膊上刺龙画虎的光头大汉推门进来,对着后面跟着的两个打扮的和他差不多的平头哥道:“麻痹的你们就不能走快点?老子都迟到了。”
说着侧着身子让端着盘子的平头哥进了门,又叫道:“慢点慢点,别撒了。”
马成功吃了一惊,他以为黄伟博说让人去端菜是打包,谁知人家直接连盘子都端来了,就是为了保证一个味道正宗。
平头哥将菜放下,花衬衫又道:“滚滚滚,自己在外面去吃,别打扰了老子和同学叙旧。”说完却没有坐,而是站在下首的位置上对马成功笑道:“马哥,好久不见,弟弟我想死你了。”
马成功转头看向黄伟博,却见他呵呵笑着道:“老马,这个你认识吗?”
马成功笑了起来。
他哪里不认识,这小子不正是当初因为欺负黄伟博,但更重要的是打扰了自己背单词而被自己揍了一顿的“班霸”刘思远吗?只是让他奇怪的是这刘思远不是氮肥厂领导的儿子吗?怎么现在整成个“社会人”了?
黄伟博却像是毫不在意刘思远的客套话,只斜着眼睛道:“老刘,我们都喝三杯了。”
刘思远立刻便拿起酒瓶,想了想,又从一旁的备餐柜里拿出一个足有三两的高脚杯,笑道:“一杯一杯喝太麻烦,我就三杯凑一杯,欢迎马哥荣归故里。”说罢倒了满满一杯酒,足足有三两,仰头便吞了下去。
众人都鼓起掌来。
张青松站起身道:“老刘,坐坐坐,别客气,都是自家兄弟。”
黄伟博拍了拍手道:“好了,人都到了,看样子班花待会才能过来。老马十二年没回来了,对大家的情况也都不清楚,我建议咱还是自报家门,先说说自己的情况吧!”
袁劲风笑道:“对对对,我和刘思远也很久没见了,对他的情况也不熟悉。这样,我先来。”
他举起酒杯,道:“大家都知道我老袁成绩不错,上了上海交大,毕业后考公回了清江,现在在市委宣传部当个小科长。当然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娶了当初被逼分开的女朋友,现在儿子都六岁了。”说完呵呵笑着一饮而尽。
黄伟博也端起酒杯道:“我其实大家都知道,在江湾区委办公室当个副主任,其实就是个写材料的,结婚有几年了,老婆是电力公司的,孩子八岁。”说完也是一口干了。
齐成刚也端起酒杯,道:“我当初没考上大学,先进派出所当协警,后来又转事业编,现在在江湾区城管大队当个小头目,中队长,娶了个幼儿园老师,孩子三岁。”同样一口干掉。
张青松这时端起杯子,笑道:“我上了个专科,毕业后自己做点小生意,多亏了各位兄弟照顾,现在还行,就是找不着媳妇儿。”
众人一片嘘声,黄伟博笑道:“你那叫还行?百盛里十个铺位,步行街还有三家店,更别说你在四明山还有一片山林了。你张千万的名声在整个清江都是赫赫有名的,你不找媳妇儿?你是没有正式的媳妇儿。”
众人哄笑起来。
张青松却道:“现在生意难做,当然,哥儿几个哪天得空都去木马,弟弟我在四明山下又新弄了个休闲山庄,不对外,就是接待一些生意伙伴和亲朋好友。”说完却是笑盈盈地一饮而尽。
众人一片叫好声中,刘思远端着酒杯站起身,道:“几位哥哥都知道当初我老爸栽了,我成绩又差,就只有出来自己混。现在还不错,跟了个大佬,现在开着一家工程公司,全清江的渣土生意基本上都是我的。当然,今后还得靠众位哥哥照顾。”说罢却是端着他那个高脚杯将酒斟满,又是一饮而尽。
马成功见他说的诚恳,暗自点了点头。他知道所谓的渣土生意,其实也就是混社会的,不管在哪儿都等同于黑恶势力。只是没想到这刘思远经历家庭变故,倒是沉稳了许多,至少连以前被自己欺负的黄伟博都能卑躬屈膝地结交,倒是个人物了。
见众人都说完,他也端起酒杯,道:“我大学毕业就去了非洲当工程监理,挣了点钱。今年刚回来,分配到昆仑清江分公司,刚报到,明天才第一天上班。我妈正忙着给我找媳妇,所以暂时还是单身。”他想了想,又道:“对了,我一也是非洲回来的兄弟弄了个汽修厂,我也参了股,就在花园路,我待会把名片给大家,有生意就介绍介绍。”说完也是一口喝干,接着便掏出名片来挨个发了一张。
众人都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马成功都混进清江分公司了,还在外面做生意,还直截了当地给大家发名片。
只有袁劲风点了点头,道:“老马还跟高中那会儿一样,不做作,不吹牛,不像我们,都觉得同学会就该洋洋得意一下,反而落了下乘。所以我觉得老马这才是真牛逼。”
不愧是搞宣传的,两句话一说,便把桌上的气氛又带动了起来。刘思远首先表态说他手下有几十台挂靠的渣土车,明天就叫那些土鳖都去马哥的修理厂做保养。张青松也说自己有几台拉货的车,包括自己的奔驰以后就都在老马那弄了。
马成功笑着又喝了一杯,却见门哐当一声被踢开了,接着一阵笑声传来,紧接着便听门口有人高声笑道:“哎哟喂,我男神回来了我居然来晚了,那帮土鳖老板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