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思索的时候,那条狗挖出了深深的隧道,随后在三眼大鹏庙的残骸间转悠了一圈后,立在水仙草被活埋的松树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后,才发出“咯咯咯”的响动。
这响动声极端机械沙哑,但我听的出来,这是响动里有兴奋和愤怒。。。。。。复仇的愤怒。
在之后,“重生”的黄狗扬长而去,快跑着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外,我不可能追上。
不过我知道,这一切不会这么结束,恰恰相反,这仅仅是开始。
在我悲哀的预期中,又不知道过去多久之后,从黑谷山入山口的地方走来了一个黑瘦邋遢的男人。
这男人形容枯槁,眼圈焦黑,衣衫褴褛,显示着落魄和失魂,他一手拿着酒瓶子,跌跌撞撞从山谷口走了过来,先是去了那砸住水仙草尸体的巨石处不住喝着酒。
此人走到巨石边时,我才看清楚,他正是昔日第一罪魁曾纹。
这个时候的曾纹,早没了杀人越货时的那股狠劲,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皮包骨头的骇人样子。
曾纹走到巨石边停下的时候,我处于本能,特别主意了一下他的眼睛,发现他眼睛中空无一物,和小梅子被勾走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曾纹盯着那埋藏石头的凹凸一边看一边喝酒,默默中,他在流泪,但是那泪水是忏悔的泪水,还是不甘的抗争,我不得而知。
但我感觉的到,他很绝望,深深的绝望。
绝望中,曾纹缓缓喝完了那一瓶白酒,与此同时,他身后没腰的草地里突然钻出了那条黄狗。
黄狗一如既往,眼神中散发着妖蓝的光芒,不过此刻他嘴里却多了一样东西。
那个梅子总带在身边的食盒。
盒子和我见到的那个一样,只是新了很多,仿佛是刚做出来的一样。
我不知道那只松木食盒子是谁给这条狗或者这条狗从那里捡到的,我只看见当狗叼着食盒并出现在曾纹面前的时候,这个昔日的刽子手在抖。
恐惧的抖动。
那种不自主的恐惧迅速传播到曾纹的全身,以至于他扔掉酒瓶之后“蹦”的一声冲复仇的黄狗跪拜了下去,不住的流泪,流泪,再流泪。
然而,一切都晚了,我也知道结果,而且猜到这过程。。。。。。绝不轻松。
曾纹的流泪并没有换来黄狗的退缩或怜悯,这畜生依旧瞪着蓝色的眼睛,将那食盒递给曾纹,放在他面前。
黄狗一阵低沉的鸣叫后,用那双蓝色的眼睛紧紧顶着曾纹的目,之后的曾纹则如同被催眠一般停止了哭泣,随后伸出僵直干枯的手,缓缓打开那个食盒。
第一时间我立刻看见,那盒子里是。。。。。。白酒瓶和玻璃碴子。
曾纹面无表情,拿出食盒中的一块玻璃碴子后,便缓缓张开了嘴,随后塞了进去,慢慢。。。。。。嚼着。
人的牙齿和舌头怎么能嚼碎连钢铁都能划开的玻璃渣呢?否则当年我也不至于用碎瓷片给胡一霸“砸瓷响”。
因此很自然的,就在曾纹嚼碎玻璃的时候,他的舌头和牙齿,也咯嘣嘣的掉落了下来。
剩下的内容,太过恶心,我不忍再看。
在牙齿崩落的声音中,曾纹居然把那一食盒的玻璃都吃下了肚子,整个恶心的过程结束之后,他的嘴也很自然的变成了红菊花一般的形状。
凄惨,不言而喻。
当中邪的曾纹吃完最后一个玻璃片后,我看见那条狗满意的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上下半身浑身是口涎血迹的曾纹停止了动作,站立起身子,跟着那黄狗的步伐缓缓移动着。
最终,他跟着那狗,拿着食盒,进入了那片松树林子,钻进了那个狗挖的密道。
我知道,在密道的那边,联通着一个密室,密室里有几口古人留下的,装死人的杠。
而曾纹最后的归宿,便是在那水缸中受尽内外疼痛而死。
看完这一切,我恍然明白了黄狗或者水仙草的报复手段。但我依旧不解,为什么梅子这个毫不相关的人会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