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伟立也没心情聊正事之外的任何话题,看着杨念念正儿八经地说,“我这次过来,是想找你谈点生意。”
杨念念把自行车停好,走到杜伟立跟前,“杜老板,我觉得在谈生意之前,你应该先说一下,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杜伟立深吸一口气,直言说,“财务上出了问题,资金断了。”
一个这么大的废品站,一旦资金断流,发不出工资,工人罢工,整个废品站就会瘫痪,目前就是这种情况。
姜洋不相信,“你那边废品站这么赚钱,资金怎么可能断了?”
话到这份上,杜伟立也不藏着掖着,索性把实情告诉二人,“财务做假账,在发工资前一天卷款跑路了。”
杨念并不觉得意外,这年代这种事情可不少,“就算这样,你也不至于一点钱也没了吧?”
一个大老板,私人账户怎么可能没一点存款呢?
这是私人企业,又没有其他股东。
杜伟立叹息一声,“这些年确实赚了些钱,我买了一辆车十几万,还有拖拉机,叉车,这些东西都是钱,外加被财务和卫琴坑了一把,现在不光没有钱,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颓废了一些日子,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消沉里走出来了,也能平静地讲述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这几年一切太顺利了,导致他有点飘了,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杨念念上下打量着杜伟立,挑眉问,“就算你把钱投资在这些重工产业上,财务又坑了你一回,你也不可能连发工资的钱都没有,压倒你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卫琴吧?”
杜伟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大方承认,“没想到你年纪不大,脑子倒是精明的很。”
他自嘲,“你说得对,最大的问题确实是在卫琴这里。半年前,她介绍她家亲戚给我,想要在京市合伙开一家废品回收站。我正好想把生意扩大,就投资不了钱进去,这半年,他们不断以各种名义找我要钱,我还从别处借了不少钱给投资。”
说到这里,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等我从你这里得知了消息,想找卫琴对质的时候,已经联系不上她了。我去了京市一趟,发现那边的废品站,压根就不是她亲戚开起来的,一切信息都是假的。我还没缓过神,又发生了财务做假账,卷钱跑路的事情,整个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你们想笑就笑吧,我确实是被一个人女人给耍了。”
要怪都怪他太信任卫琴了。
其实,他这么信任卫琴也是有原因的,卫琴大伯是海城东陂镇前任镇长。
杜伟立又自认为自己年轻有为,有花不完的钱,能满足卫琴一切要求,在他看来,卫琴根本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可笑,他被一个女人骗的直不起腰。
姜洋咧了咧嘴,真没想到一个这么大的老板,竟然被女人骗这么惨,果然是色字拖上一把刀。
他提出质疑,“你把你那辆车子卖掉,也能暂时缓解燃眉之急吧?”
“你以为我不想吗?”杜伟立眼底闪过一抹戾气,“我的车子被债主扣押了,叉车和拖拉机压根就没人敢买。”
要是能卖掉这些东西,他现在压根不会出现在这里。
杨念念听出了杜伟立话里的猫腻,“有人想吞并你的废品站?”
杜伟立觉得还是跟杨念念谈话比较省口水,“差不多是这个情况,有人盯上这块肥肉了,想要吞掉我的废品站。”
姜洋‘切’了一声,“肯定是你之前得罪的人太多了,要不然,找个大老板借你点钱,也能度过难关。”
他不相信杜伟立会没几个有钱的朋友。
杜伟立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黑下脸说,“生意人都精明的很,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想在我这里分一口肉?借钱的是有,都是想要在废品站横插一脚。”
杨念念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奇怪地问,“你找过郑老板了?”
“想分蛋糕的人,其中就有他的一个亲戚,他在中间也为难,只能谁都不帮,不插手这个事情。”杜伟立不怪郑老板,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杨念念突然想起那天在加工站门口见到的那个男人,心中明了。
挑眉问,“你找我不会是为了借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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