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找对人了。”
左相上下打量着严八斤,幽幽道,随后话头一转。
“出来吧,别再吓唬他了。”
银铃般的笑声从严八斤怀中传出,头生犄角的白蛇游转而出,落于地面渐渐化作一素衣女子,生着鹅蛋脸,眸似含水,黛眉如月,很是娇美可人。
“小兄弟,适才对不住了。”
笑着朝向严八斤屈膝一礼,龙女轻快的走回左相身边,很自然的靠入他怀中。
安伯尘只觉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呆若木鸡,瞪大眼睛看向搂着龙女的左相,脑中一片空白。
“你就喜欢吓唬人!哼,我要老二陪我。”
掐了把左相,龙女撅起嘴道。
左相无奈苦笑,少时,他的神情渐渐变化开来,露出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容,不是那位布衣公子又是谁?
“怎么,娘子可是想我了?”
怀抱龙女,离公子柔柔一笑道。
“哼,你也不正经起来了,你们俩都不是好东西。”
龙女面颊微红,嗔声道,全然一副小女儿模样。
离公子也不以为意,疼惜的看向龙女,许久才道:“若我们是好人,也不可能将娘子拐出来。”
……
二蛇争雄琉京,时至今日,那扑朔迷离的真相方才拉开一角。
安伯尘深吸口气,嘴角泛起浓浓的苦涩。
在玄德洞天的潭底龙宫,那位龙君殿下对他和司马槿撒了谎。
哪是什么为了龙珠,二蛇追杀龙女,分明就是龙女长年寡居,和蛇妖相恋,这才齐齐逃出玄德洞天来到大匡。左相俊美冷漠,气度高深,离公子温文尔雅,亲近体贴,都是世间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两人同时联手,取悦龙女芳心可谓是轻而易举,而看这情形,他们也算是两情相悦……不对,是三情相悦。
“一女侍二夫……离左本为一体,不分你我,无论是谁龙女都能一呼即到。”
安伯尘感慨道,只觉古怪异常,世间相处方式甚多,可他却从未见过眼前这等场面,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会信。
再看去,就见龙女笑嘻嘻和严八斤说了几句话,严八斤神色复杂,不安的看向里屋,过了许久点了点头,而龙女和离公子也不知所踪。
“这就没了?对了,在南荒时候……”
安伯尘心意刚动,夜风吹来,将他卷上天空,向前飞去。
此时,安伯尘已隐隐猜到两妖斗得你死我活的缘由。或许是到后来,一具身体再容不下两头蛇妖,他们也容不下对方,为争龙女自相残杀。可是龙女究竟在哪?这一切和严夫子又有什么关系?
御风而上,不多时安伯尘来到另一片果园,景致铺展开来,安伯尘就见月牙高悬,黑天下原野莽莽,山岭起伏。这些山岭和大匡所见的孑然不同,山崖陡峭,磐石堆叠,在夜幕中透着阴森森的气息。
“这便是传说中的南荒了。”
安伯尘自语着,对于南荒他听得虽多,可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模样。
戏文里的南荒穷山恶水,生活的百姓都是奇形怪状的蛮人,不通礼数,又贪得无厌,常常侵扰大匡边疆,光是一个南岭行省难以镇压,只得十三诸侯每一年轮流派兵前来征讨。
安伯尘正想着,迎面匆匆走一名男子,身形高壮,耳朵极大。
安伯尘看得清楚,来人正是严夫子。
“红拂信里说南荒大军冲散后军,严夫子下落不明。眼下看来,他似在躲什么人。”
安伯尘嘀咕着,抬头看见出现在严夫子身前那人,眼中浮起好笑之色。
“严八斤,你也真是奇了怪,小时候见到我不怕,大了后见到我反而怕起来了。”
龙女叉着腰,忿忿地看向严夫子,说话间手已向他耳朵掐去。
严夫子面红耳赤,躲避不及,只得抱拳求饶:“龙大人,你放过八斤吧。若非遇到你,这些年来,我又怎会到处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