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州气势汹汹说到一半骤然卡住,想吼一句你开什么玩笑。
可眼前太子漆黑的眸子直直盯着他,神态坦然自信,沉稳如山,丝毫不惧探究。甚至摊开双手,眉目逼人,笑比河清:“沈侯爷,孤是认真的。”
这般浩然气质,像极了当年他君临天下的父皇。
沈知州心中有些震惊。他抿着唇,眉头紧皱,脑子里在重新组织语言。
沈鸢抓住老爹胳膊摇了摇,秀眉微蹙,轻声劝道:“爹,砚之对我很好。他救了我,还一直护着我。你别为难他。”
这话一出,才稍稍淡定的沈侯爷立刻火冒三丈,自家小白菜被猪给拱了。
忧心又着急:“阿鸢,男人的话不可信。他这般欺负你一个弱女子又不对你负责。他对你说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你的。”
“沈侯爷,孤正在和你商量对阿鸢负责的事。你先别急,咱们坐下说吧。”谢怀琛沉着稳重地抬手示意。
沈知州虽然又惊又怒,可架不住自家闺女是真被太子给睡了,还睡出感情了。
要是换成其他男人,他已经提剑砍人。现在对方是太子,砍不动。
他如果真的要娶阿鸢,这可是件大事。
沈知州暗暗深呼吸,用力揉了揉眉心。
沈鸢赶紧走到桌旁倒上茶,乖巧招呼:“爹,你坐下喝茶。”
沈知州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儿,气急败坏走过来坐下。
谢怀琛不紧不慢举起茶杯,态度温和中带着一丝恭敬:“沈侯爷,孤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这番举动让沈知州想起当初宫宴上那次太子奇怪的敬酒,这家伙竟然那么早就在打自已女儿主意。
不对,人家哪是打主意,早就吃干抹净了。
沈知州干完这杯茶,把茶杯往桌上一拍,跟杯子有仇似的。
目光愤愤地在女儿和太子之间来回打转,心想我多好一闺女儿,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谢怀琛不着急,给沈侯爷一点反应时间。
沈知州虽然知道事情复杂,太子还算救了女儿。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咬牙切齿蹦出一句:“你身为太子,竟然做出无媒苟合之事。”
谢怀琛实在忍不住回敬道:“彼此彼此。”
沈知州:“……”吓得瞧了一眼沈鸢肚子。
那打量的目光太明显,沈鸢不禁手捂住小腹,目光含怯地看着老爹。
沈知州现在脑子里一堆问题要同太子说清楚,但此刻想到两人已经在一起这么久,目光凛然,严肃问道:“是没有还是没了?”
太子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惜自已女儿,这一点无比重要。
单纯的沈鸢瞬间就听懂了,脸一红,羞羞答答:“没……没有。”
还好不是没了,可沈知州依旧心塞:“那怎么还没有?”说罢用奇怪的目光瞧着二人。
也不怪沈侯爷多想,在他看来,穆皇后一直无子的事情可没那么简单。他忧心的事很多,方方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