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不厌其烦给所有祝福他们的博文点赞。
“Factos。”
当事人亲自下场浑水摸鱼,网民更加确信凯撒到墨西哥度假是双人行,各种心形表情铺天盖地淹没了两人的词条。
敞篷车里,凯撒翘着腿兴致勃勃念了一段分析他俩相性好的推文,眼也不抬道,“内斯你把这篇文章发给世一。”洁世一把凯撒拉黑了,他发不出去。
“是,凯撒。”内斯把行李塞进后备箱,上高速后一脚油门踩到底,推背感让心悸有了正当理由,一众谩骂鸣笛声把夜晚闹得喧嚣,车灯和月亮搭成一座蜿蜒的银桥。
照例先送凯撒回家,内斯拖着时差颠倒的疲惫身体,一步一踉跄艰难回了公寓。
内斯像个过了门禁时间不敢回家的青少年,低头盯着脚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先按了门铃。
无人应答,世一可能睡了。
也可能是听到门铃故意不出声,等他自投罗网。
内斯做了个深呼吸,咬咬牙猛然拉开门。瑰红色的睫毛微颤,眼皮小心翼翼掀开一条缝,道歉的话已经含在嘴边。
谁也没在。
内斯愣了一下,提起行李箱茫然地环顾四周。
室内比离开前干净,浴池一尘不染,厨房没有油烟味。内斯按下卧室门的把手,门吱呀一声打开。他小心翼翼往里窥视,床单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行李箱堆在玄关,内斯劫后余生地把自己扔进沙发,呆呆望着悬在头顶的水晶吊灯。他仿佛准备服刑的犯人,猝不及防被通知缓刑两年,强撑的勇敢立即像漏气的皮球噗噗噗,瘪成一只软趴趴的吸盘鱼。
怎么办呢,夏训要等俱乐部通知,凯撒今天回国的消息瞒不住,世一肯定气炸了。
和洁世一两年地下恋爱,内斯依然没学会怎么讨人欢心。道歉和退让很少由他诉之于口,情话按字称两也不过一盒巧克力糖的量。他可以随心所欲,心知这段感情里自己无疑是被偏爱的一方,洁世一爱他胜过真理。
这有利有弊,利在等洁世一功成名就把内斯写成回忆录的一章,那一定是能让亚当斯看一眼就过敏休克的童话故事。弊则现实,没有吃过爱情苦的内斯擅长被哄,犯错也不会主动去求得原谅。
电话届时响了,内斯本能打了个激灵,掏出手机一看,联系人赫然是“世一”。紧张地咽口水,划开通话。
“世一……”
“内斯,晚饭吃过了吗?”洁世一的声音听上去很喘,“我在训练,抱歉才看到消息。”他指的是内斯发给他的文章,凯撒强烈建议所有人拜读的慕尼黑双TOP契合度分析论文。
“吃过了,”内斯心虚地不想多提凯撒的事,“世一假期有安排吗?”
“诺阿把钥匙给我了,我应该会留在俱乐部训练,”洁世一顿了顿,“我想你了,可以出来见一面吗?”
他没有另约时间的打算,明天一大早,内斯又会不辞辛苦地到凯撒的公寓待命,每年休假都是如此,要想约会洁世一只能见缝插针。
“诶,会不会太晚了?”内斯找了个苍白无力的借口,现在才九点,德国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洁世一一如既往地体贴,“这周你哪天有空?选好时间和地点发给我,按你的步调来。”
获得取保候审的内斯暗暗松了一口气,决定把见面的事抛之脑后。
内斯对凯撒以外的人话很少,洁世一是话唠但配合他的寡言少语,一时间电话里外都很安静,能听见的只有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和洁世一逐渐平复的呼吸。
“内斯,睡觉前把窗户关上,晚上会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