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然而那些断断续续地片段和记忆却已经跃显在脑海中,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留下了屈辱不堪的烙印。
连玉楼突然生出一丝委屈,鼻子一酸,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溢出,然後顺著脸颊滑下来,但是滑到一半感觉被人用手指抹去,接著额前的头发被捋开,一只宽厚粗糙的手掌拨抚上自己的额头,掌心温温的,动作很温柔,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试探温度。
连玉楼一惊,猛地睁开眼睛,但一时未能适应照进房间里的光线,不适地眯起眼睛。朦胧的视野里,就见床边坐了一个人,身影高大挺拔。
「醒了?」
听出来对方的声音,连玉楼尚没有完全清醒的脑袋里面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感觉温柔的那只手是谁的之後,猛地跳坐起来。
「唔……」动作过大而牵扯到不适的地方,让连玉楼皱紧眉头轻哼了一声,待到稍稍平缓了些,他肃敛起表情,冷声问道,「为什麽你会在我房里?」他残存的记忆就只到在密室里被厉永山按在春凳上用著他胯间的凶器粗暴挞伐到意识全无,後面两人怎麽会出密室的,他完全不记得了。ωωω τxτxz cōm再看自己正穿著干净的中衣,身上也没有粘腻难受的感觉,显然是有人趁他昏睡的时候替他擦拭过了,厉永山倒还是被自己绑来时的那身衣服,不过只是随意披著,胸襟大畅,底下道道鞭痕刺眼,有几道比较深的已经结了血痂。
「你意识不清的时候说了如何打开密室的方法,我就带你出来了。」厉永山说著,起身走到桌边,端过桌上的一碗还冒著热气的东西回到床边递到连玉楼面前,「你在发热,把这个喝了吧。」
连玉楼背靠著窗栏撇开头,「你可以滚了,还是等著人给你送棺材来?」
厉永山沈了口气,端著那碗东西在床榻边坐下,然後舀起一勺递到连玉楼唇边。
他本来应该趁著连玉楼昏迷不醒的时候赶紧离开,但在将连玉楼丢到床榻上时发现,大概是初次就被做得狠了,而且後庭还有点受伤,连玉楼发起了烧。就见他两颊通红,脸上泪痕宛然,眉头微皱,眼角水光流转,小声地痛苦呻吟著。
见到他这样,厉永山心里一软,自己对自己说,谁叫他是个老好人?就算连玉楼错在前,自己也让他受到教训了,而且这教训估计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於是厉永山一边做著老好人,帮连玉楼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中衣,一边在心里琢磨著回去之後是不是要马上卷铺盖出去避个两三年再说……但是临安城他混得好好的,虽然俸禄不高怎麽说也是县衙里的总捕头,总不能官怕民,何况对方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而且他和汇香坊那几个楼里的姑娘都很熟了,偶尔还不收自己银子,巷子口老谭的面摊虽然小,味道却是远近最好的,县太爷虽然还够不上自己英俊帅气英明神武,但怎麽说也是个青天在世……
於是厉永山在脑海里婆婆妈妈地思虑了一大圈,直到把连玉楼给清理干净了才回过神。连玉楼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一些,静静躺在那里,露在中衣外的脖子上还有自己啃咬吮吸後留下的痕迹,宛如桃花瓣一样,咬破皮的嘴唇红红肿肿的,微微张开,露出里面洁白的贝齿,不由想起之前在密室里的疯狂。
连玉楼一开始态度恶劣了一点,但扒下他的伪装之後就会发现,他不过是只遇到情况就马上弓起背炸开毛「喵喵」叫著威胁对方不要靠近它的小猫,就算被对方强行抓在手里揉毛还是不忘露出爪子或牙齿,但做出的抵抗和之前那些一样都没什麽威胁。
想想,又觉得其实非常有趣。
★★★
厉永山替连玉楼收拾干净後,就开门唤来下人,跌跌撞撞匆忙过来的那个大概是贴身服侍的这个,在看到厉永山之後愣了一愣,在听到厉永山吩咐他去熬一碗安神散热的药之後什麽都没有多问转身就去了。不一刻,一碗药,一些伤药,还有一点点心小食被一起端过来。让厉永山暗暗佩服了一下对方体察观色的能力,不过跟在连玉楼这种脾气的人身边,不放聪明点估计日子也过不下去。
连玉楼只是撇著头,厉永山觉得自己手这麽举著也不是办法,伏低做小总要有个限度的,於是将拿著汤匙的手收了回来。
连玉楼以为厉永山上是放弃了,脑袋刚转回来就见眼前一团阴影压过来,接著下颚被用力捏住,被迫张开的嘴上有什麽贴上来,随即一股苦涩的药味被灌进嘴里滑过喉咙……苦涩的药汁流尽,但那侵入进嘴里的柔软却没有推开的意思,反而大著胆子的,沿著他的齿列舔了一圈,又舔到他的上颚,只觉身体热了起来……
「你做什麽?」连玉楼猛地惊醒,一把将厉永山推开,随即「啪」的一掌扫到他脸上,然後圆睁著眼睛,充满戒备地瞪著厉永山。
厉永山摸了摸挨打的脸,露出不在意的表情,「睡饱了,倒是精神了,早知这样刚才应该拖著你再来上几回,堂堂锦麟布庄连老板的那里……啧啧啧!」
於是就见连玉楼的脸色先是惨白一片,接著转为铁青色,搁在被褥上的手攒成拳头,微微发抖。
厉永山决定不再逗弄他了,虽然被炸毛的小猫挠几下死不了人,但是多几下的话也挺疼的,想著又摸摸自己的脸,被李威那家夥看到自己脸上的印子,不知道要被他瞎猜成什麽。收回神思,在小猫虎视眈眈的凶光下将手里的碗搁在他脑袋上,然後抽手松开,「既然精神这麽好,那剩下的应该可以自己喝了,别打翻了。」
连玉楼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麽,待到明白,只能马上伸手扶住那碗,有点手足无措的狼狈。
看到连玉楼再次被自己捉弄,厉永山顿感心情舒畅,但是很快他收敛起玩笑的情绪,站起来,表情严肃了很多,「连玉楼,你应该知道现在官府在查什麽,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琉纡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连玉楼大概没有想到厉永山会一下子跳到这个上面来,愣了一愣,然後嘴角弧出一抹冷笑,「你们要觉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过李威不是人称铁面无私青天再世?你们要怀疑我,总要拿出证据,还是你们准备来个屈打成招,早早结案就可以天下太平?」
这张嘴太不可爱了……厉永山在心里腹诽,那里还是更适合发出「嗯嗯啊啊」的诱人性感的声音以及求饶的话语。
厉永山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木盒子,连玉楼一看他手里拿著的这个,脸色一变。厉永山打开盒子,「我在帮你找干净的中衣的时候,在你的柜子里发现了这个……」从盒子里面取出半块玉佩,问连玉楼,「这玉的另外半边在哪里?」
连玉楼蓦地睁大了眼睛,表情中透著一点惊讶,大概是没想到厉永山会发现这个东西并且就里面的半块玉而质问於他,还有一点难以言喻的复杂,是对著这半块玉佩,像是极其不愿见到,但这东西又似乎有著不容忽视的重要。这些情绪在他脸上一晃而过,连玉楼很快控制住,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
「厉总捕头眼瞎了吗?这块玉就是这个形状的,你看边缘就知道了,何来另半块的说法?」
厉永山恨恨地磨牙,然後低头,他对金银玉器不是特别了解,照连玉楼说的,发现这玉的边缘十分平滑,应该是断裂的地方雕著和圆弧状的地方一样纹样,看起来连贯统一,确实不像是有被折断的痕迹,但是……
「但也可能是这玉断了之後,被你打磨成这样的。」
连玉楼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丝不屑,「我连玉楼坐拥临安城最大的布庄,各地还有分铺,每年入账百万,你觉得我会在乎这样一块玉,甚至在他断了之後还重新打磨?」
厉永山也是笑,「既然不那麽重要,那我帮你丢了,也好把这上等紫檀木匣子空出来放更贵重的玉器。」说完作势将玉扔出了窗外。
「你?!」连玉楼脸色大惊,就要掀开被褥下榻,但见厉永山手一翻,那半块玉还好好的夹在他指间,就明白自己又被厉永山给骗了,於是铁青著脸色,露出一副恨不得把厉永山吞吃下肚的表情。
这一著,不用连玉楼再说什麽,厉永山都知道这半块玉有其非同小可的含义,不然连玉楼也不会把它放在这麽好的匣子里,收藏在橱柜的最里面。他将那半块玉放回到紫檀木盒子里,合上盖子,放在桌上。
「在琉纡尸体的身体里,我们也找到了半块玉,而且仵作验出来琉纡确实是自己跳水自杀的,显然他是出於某种目的,不想让那块玉被发现,又希望通过自己的死,可以告诉我们什麽。」
出乎厉永山意料的,连玉楼听完他这麽说之後,身体一震,接著竟然微微颤抖起来,脸上流露出恐惧和不安,两眼望著前方,嘴里喃喃道,「是他……果然,他还没有放弃……」
厉永山自然是不知道连玉楼嘴里嘀咕什麽,但很明显,连玉楼这里这半块玉和在琉纡尸体里发现的那块玉一定有著什麽息息相关的联系,很有可能是找出凶手的关键,他要快点回去把这件事告诉李威。
房间的门「吱嘎」一声,连玉楼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里已不见了厉永山的踪影,不过那个紫檀木盒子还是好好的放在桌上,并没有被他带走。
门外响起贴身服侍他的下人连全的声音,「爷,厉总捕头走了,是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