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万万想不到海仁义居然会朝自己下跪,赶紧把他拉起来,道:“海先生何出此言?有事请讲。『『Ω『文学『迷WwㄟW.*WenXUEMi.COM”
海仁义站起来,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不瞒江公子,我现在身中剧毒,已经命不久矣。”
江流吃了一惊,道:“中毒?你中了什么毒?”
“唉,江公子你想,我原本是堂堂十二连环坞的大当家,如何肯寄人篱下,受一个丫环的欺辱?”海仁义的脸色现出了愤怒之色,道“只因他们给我吃了一种丹药,名字叫九转丹。这种丹药下肚,虽然能够提升人的功力,但实际上却是种极厉害的毒药。”
“九转丹?这个我听说过。”江流倒吸一口冷气,九转丹确实剧毒无比。这种丹药,服药初期,能强身健体,提升内力,但是过一段时间就会浑身热,慢慢皮肤脱落,直至如蛇一样蜕去一层皮。如果不能服下解药,每隔三个月就会脱掉一层皮,那种痛苦绝非常人所能忍受。更恐怖的是如果一个人脱掉过三层皮,那么很快就会肌肤爆裂,鲜血流尽而亡。九转丹狠毒至斯,武林中人一提到它均是谈虎色变,这种药一直是传说的神药,没想到居然当真存在。
海仁义神色痛苦,续道:“我已经蜕去了两层皮,那种痛苦实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全身无力,血肉淋漓,连求死都不能。再过几天,我就要蜕第三层皮了,可是我家主人并没有打算给我解药,所以我想求江公子帮帮我,请主人赐给我解药。”
江流心道:“原来如此,这个海仁义知道我救过风婆婆的命,如果我去求解药的话,她多半会给我解药。”他突然觉得义愤填膺,这个风婆婆看起来像是个好人,却用九转丹这样的毒药来控制一个武林高手,实在是残忍卑鄙。他又觉得海仁义十分可怜,一点也没有江湖志士的豪气,如果换了自己,就算死了,也绝不会任由别人欺辱,忍辱偷生。
海仁义见江流沉吟不决,转动心思,大义凛然道:“江公子是不是以为我海仁义是贪生怕死,苟且偷生之辈?”
“哦?”江流不置可否,淡淡问道:“海先生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来听听。”
海仁义缓缓道:“江公子,你可知道刚刚‘天龙派’为何要找我海某的麻烦?”
江流道:“这个不知。”
海仁义沉思一会,道:“江公子,你也知道我们十二连环坞做的是不花钱的买卖。五年前,我们劫了天龙镖局一批红货,所以结下了梁子。“
江流道:“哦,你劫了人家的镖,也怪不得人家来找你算账了。”
海仁义道:”是,可是江公子有所不知,劫来的镖箱里,除了上面一层是金银珠宝,下面全都是石头,根本不是什么红货,我们上当了。可是劫都劫了,我们只能吃了个哑巴亏。后来天龙派尽遣高手前来复仇,我们为了生存下去,只好先下手为强,设埋伏袭击了天龙派,可是天龙派居然联合聚贤山庄将十二连环坞夷为平地。”
江流心想:“把抢劫说得如此轻松,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却见海仁义越说越是激动,“江公子,海某手下男儿一个不剩,本也无面目苟活于人世。”他忽然变得声色俱厉,“只为了一批假货,兄弟们也死的太冤了。我活着就是为了查出真相,找出当年那批红货的真相,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继续道:“在逃亡的过程中,我被河淮盟的高手追杀,受了重伤。醒来后,我就到了好像仙境一般的地方。在那里养好伤后,我才知道她们给我吃了九转丹。为了活命,我只能忍辱负重,受她们的驱使,为她们卖命。”
江流看着海仁义,见他热泪盈眶,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似乎极力压制胸中的悲愤,心中顿生怜悯之心,柔声道:“海先生的遭遇,江流深表同情。你说的她们是谁?你的主人又是什么来历?”
海仁义脸上又显出极害怕的神色出来,沉声道:“她们是一个庞大的组织,十分秘密。我虽然在组织里呆了三四年,也仅仅只识得其中几人。而我家主人名字叫风语,是组织中极重要的一个人物,颇有地位,只是到底身居何职,我却是不知,也不敢问。还有,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婆婆,而是个双十年华的姑娘。”
江流吃惊道:“她是易容了吗?我竟然一点也瞧出来。”心想:“难怪她的声音听起来清脆无比,果然是个姑娘。”
海仁义点点头,道:“她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我跟着她也有三年多的时间,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她有时候是个婆婆,有时候变个虬须大汉,有时候又成了一个窈窕少女,甚至有时候她还会易作自己的丫环风绿的模样。”他摇摇头,苦笑道:“她虽然武功一般,都不一定是我的对手,可是任何高手也伤不了他。”
江流心道:“那也未必,她今天就差点死在湖边的龙血虫手里。”海仁义看江流脸上现出怀疑的神色,接着道:“她身边有很多高手暗中保护,我……我只能是算她的一个侍卫而已。最可怕的是她有一种极厉害的暗器,我曾亲眼看到青竹帮的刑堂堂主方子要死在她的暗器之下,后来检查他的尸体,却居然一点伤痕也没有。”
江流道:“什么暗器竟如此厉害?”心里却不以为然,他拍了拍海仁义的肩膀,又道:“海先生,我是很想帮你,可这种解药,你主人风语也未必肯随随便便就给我吧?”
海仁义激动的道:“江公子对我家主人有相救之恩,只要尊驾开口,她定会赐予给我。”他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双手连鞘捧着,递到江流面前,道:“大恩无以言谢,这把“灭魂”送给公子,聊表心意。”
江流接过,拔出匕,只见寒光闪闪,看起来锋利无比。忽然一阵秋风拂过,自己的一缕头被吹附在匕之上,却见那头都做两段,纷纷飘下地来。
江流赞道:“真是好剑!”略一沉吟,又道:“海先生,我权且一试,你主人花语现在何处?”
海仁义闻言大喜,道:“多谢江公子,我家主人现在青塘别院。海某在前带路,江公子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