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楚棠大概知道沈岳的顾虑,她自己有时候都不太适应十岁的年纪,大眼水汪汪的,无比真诚:“棠儿说的正是徐翰林,表哥一定是想拜师吧?”
&esp;&esp;沈岳出神的听着楚棠说话,楚棠也不急,凭着上辈子对徐长青的了解,不疾不徐道:“表哥真要是想拜徐老为师,棠儿倒是有个好法子,这徐老虽是德高望重,学富五车,却有一个致命弱点。”
&esp;&esp;沈岳内心渴望至极,他做梦都没想过能结识徐老,笑容温和,且兴奋道:“表妹说说看,他有何弱点?”
&esp;&esp;只要人有弱点,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esp;&esp;楚棠笑了笑:“这个徐老啊,最是嗜酒,而且专会品酒,什么品阶的酒到了他嘴里立马就能品出个所以然来,大舅经营酒坊,咱们沈家又是百年的酿酒世家,还怕找不出一坛子上好的佳酿出来?!”
&esp;&esp;一言至此,沈岳恍然大悟,虽说不确定能得徐老看中的几率有多大,但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尝试一下。
&esp;&esp;沈岳仿佛被楚棠感染,也寻思了起来:“再回金陵取酒怕是来不及,以表妹看,我能不能就从沈家在京城的酒庄里挑一坛子酒出来?”言罢,沈岳神色微微一愣,他竟然和一个小丫头认真的讨论了起来。
&esp;&esp;二人也有多年未见了吧?许是因为嫡亲的表兄妹关系,竟毫无违和与陌生。
&esp;&esp;楚棠嗯了一声:“当然可以了,沈家酒庄闻名天下,表哥你又对佳酿颇为钻研,棠儿相信你一定能找对徐老的口味。”
&esp;&esp;这厢,沈岳就连用午膳的耐心也无,匆匆吃了几口,去了楚老夫人那里请了安,之后就带着手底下的贴身随从去了酒庄。
&esp;&esp;楚棠在院中静等沈岳回来。
&esp;&esp;顾景航,你的恩师,我就先抢了,至于以后,咱们接着来日方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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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下午,楚莲提着一盒子松子糖来看楚棠。
&esp;&esp;楚莲是楚大爷的通房丫头钱氏所生,因着钱氏老实本分,不会争宠,加之是在楚大爷年轻时伺候的床榻,如今早就容色老去,从未在楚大爷跟前得过宠,就连着楚莲也一直畏畏缩缩,没有大户人家长房小姐的样子。
&esp;&esp;楚莲算起来,应是楚家的庶长女,年有十五,是开始说亲的时候了。
&esp;&esp;当初之所以被送到二房也来养着,听说是因为她出生在了闰二月,为大不吉,一开始楚莲几个月大时候被楚大爷直接送到了庄子里,那年大寒,险些一条小命就送了,还是楚老夫人听闻后,又将人接到了祖宅养着。
&esp;&esp;这一养就是十五载。
&esp;&esp;楚莲随了钱姨娘,生性老实,对楚棠这个嫡女还算恭敬,当真是拿堂妹看待的。
&esp;&esp;“长姐,祖母说你绣了一副喜报三元的屏风?可是真的?”楚棠还是唤了一声长姐。
&esp;&esp;因着楚家三位老爷分了家,楚棠在二房算是嫡长女,但要是放在家族中,便不是长女了。
&esp;&esp;楚莲多年的寄人篱下,早就养出了人情练达的本事,笑道:“棠姐儿要是想要,姐姐送你就是。”
&esp;&esp;楚棠的确想要,她样样出色,琴棋书画一样不落,就是女红不出彩。
&esp;&esp;她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不如棠儿用金簪子跟你换吧。”说着,她给墨隋儿使了眼色,让她去房里妆奁夹里取了首饰出来。
&esp;&esp;楚莲执意不收,楚棠最后无法,就用了一套素银的头面去换了她的喜报三元的屏风。
&esp;&esp;这东西是要送给表哥沈岳的,楚棠自己都觉得好笑,重活一世,换做旁人或许会享受得之不易的机会,而她呢?却在马不停蹄的为今后的日子做准备,哪些人该拉拢,哪些人该硬碰硬,她心里一桩桩,一样样都有了谱。
&esp;&esp;是不是太世故了?可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esp;&esp;父亲不喜她与湛哥儿,祖母只将她视作棋子,她什么也没有,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