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二哥哥也算是楚家人了,今日中元节,我正好也想出去给母亲祭拜,大房这边没有牌位,我只能寻个无人的地方摆几样点心。”楚棠话只说了三分。
&esp;&esp;墨随儿半信半疑,不过既然小姐吩咐了,她也得照办。今晚是墨随儿值夜,墨巧儿已经去了后罩房歇着了。墨随儿相比而言,更容易敷衍一些,楚棠让她不要跟着,她便没有跟着。
&esp;&esp;楚家大房并非祖宅,楚棠对府上情况了解的并不多,她一个人出去,更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而令她欣喜的是,中元节这一日,守夜的下人也是早早就躲入屋子了,胆大的也不敢半夜去祠堂,于楚棠而言,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esp;&esp;楚居盛是当朝三品大员,从祖宅分出去之后,又令设了祠堂,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在意祖宗门楣。楚棠没花多少力气,就寻到了楚云慕的所在,他当真被罚跪在祠堂外的青石地面上,一个人孤零零的,背影显得消瘦又凄楚。
&esp;&esp;在偌大的楚家祠堂大院里,他显得格外瘦弱无依。
&esp;&esp;楚云慕刚入楚家大门,就遭受这一轮,也是不易了。
&esp;&esp;不过或许正是因为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所以才有了后面的发迹。
&esp;&esp;楚棠拎着食盒走了过去,少年却似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笔挺的跪在那里,双目看着祠堂门楣上‘祖德流芳’四个楷体大字。
&esp;&esp;“你就是今日入府的二哥哥?”独属于女孩儿稚嫩的嗓音在楚云慕耳边响起,他仍未有反应,整个人如铁,如铸。
&esp;&esp;“我本是出来祭祀我母亲的,正好路过这里,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我是二房的小姐,楚棠,家里哥哥姐姐们都叫我棠儿,或者六妹妹。”
&esp;&esp;楚云慕没有说话,只是多看了一眼面前粉颜俏丽的小姑娘。
&esp;&esp;楚棠这才看清了少年的脸,夜色下,他瘦而清俊,眉宇之间略有英气,但总归是个少年,远没有霍重华脸上的戾气和邪魅。他……要面善的多,只是沉默寡言久了,便显得与人不亲近了。
&esp;&esp;“你不该来这里。”楚云慕开口了,嗓音略显沙哑,像是许久没有饮水的缘故。自古嫡庶尊卑,就算张姨娘再得宠,吴氏想治一个庶子,也是易如反掌。随便寻一个借口,就将将人往死里整。
&esp;&esp;而且楚居盛是不会为了一个庶子出头的,那样于情于理都不符他这个当朝三品大员的身份。他也只能在其他方面补偿他的庶子,却无权干涉主母治理内宅。
&esp;&esp;楚棠将食盒放下,取了点心和一盅清茶出来:“二哥哥,我已经摆过祭了,这些东西带回去也没用,你吃了吧,我猜大伯母明日会让你接着跪,我以前被我父亲罚跪祠堂,都是跪三天的。”楚棠伸出右手,可怜兮兮的在楚云慕面前摆出了三根手指头。
&esp;&esp;楚云慕看着面前精致的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孩儿,有些不可思议,她这样大小姐,也会被罚祠堂,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还是没有开口,却也没有拒绝。
&esp;&esp;楚棠知道自己不易久留,“二哥哥,那我先回去了,你吃完这些东西,一定要记得把痕迹抹掉,棠儿说这些,你懂得吧?”她眨了眨大眼,问他。
&esp;&esp;楚云慕抿了抿唇,因着吴氏不喜他们母子三人,入楚家大门也是悄无声息的,他这一日是滴水未进,能不能熬到天明都是一个问题,他点头:“嗯。”
&esp;&esp;楚棠莞尔一笑,拎着食盒离开了祠堂的院子,楚云慕看着娇小的身影走远,似有话要说,却又似想起了什么,几息后才抓起地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因着太饿了,他几乎没有咀嚼,好几次险些呛着。
&esp;&esp;棠儿……六妹妹……
&esp;&esp;听娘说,楚家大房有两个嫡出的小姐,另外庶出的还有好几个,这个棠儿妹妹倒是没听说。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二哥哥会是个好大腿么?
&esp;&esp;几旬方休
&esp;&esp;上房西苑的主间内,暧昧的声浪终于随着楚居盛一声长绵的低吟之后,渐渐淹没在晓风残月的夜色之中。
&esp;&esp;屋内没有叫水,守夜的丫鬟婆子自是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站着。
&esp;&esp;张姨娘今日刚进门,楚大爷就歇在了西苑,就算张姨娘只是个妾,连个进门的仪程都不全乎,不过西苑的下人们皆知这张姨娘可非等闲之辈,她不像大房的钱姨娘,王姨娘,就是进门不久的十九岁的柳姨娘也未必能抵得过张姨娘在楚大爷心目中的位置。
&esp;&esp;这一日楚家上下流言蜚语,后院是藏不住消息的地方,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便是人人皆知了。
&esp;&esp;众人知道张姨娘就是楚大爷心头的一刻朱砂痣,人家嫁了人,成了寡妇,还不是照样给楚大爷生了双生子,就单凭这一对庶子,张姨娘今后在楚家就能锦衣玉食下去,不过是差了个正房夫人的头衔罢了。
&esp;&esp;真要较真的算起来,张姨娘和楚大爷相好在先,这之后楚大爷才娶的吴氏过门。
&esp;&esp;内室帷幔垂落,腾起的熏香也遮不住那股子浓郁的石楠花的气味,楚居盛陷入一片温柔乡里,神志尚未从情欲中回苏,身下的人娇体微动,引的他又是一阵心痒。
&esp;&esp;到底是与自己青梅竹马长大的,至过境迁后最想要的人还是她,无论如何,将她圈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心的,楚居盛早就将张媌归为自己的私有物,她的头上怎能冠以别的男人的姓氏?甚至于楚居盛以为他是当真喜欢张媌的。
&esp;&esp;其实,很多时候,人都是在为自己的私心与自私找借口。
&esp;&esp;张媌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当年他弃了她,后来又不容分说的将她弄到了京城,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对他算不得怨恨,多半另有一层利用在里面。她二人如今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esp;&esp;她需要安稳的依托,而他则渴望年少轻狂时的赤子之心。
&esp;&esp;张媌的唇温柔的滑过楚居盛的耳朵,“表哥,云慕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知道自己的存在让夫人不悦了,可是云慕是无辜的,表哥……”说着,就低泣了起来,张媌不似吴氏,时时刻刻将诗书之家女子该有的端庄挂在脸上,就是在年轻时候,吴氏与楚居盛在房事上也是例行公事一样,没有本分温情。
&esp;&esp;张媌不一样,她深知楚居盛的弱点,半哭半嗔:“表哥,我能有幸再次陪伴你左右已经是老天垂怜,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几个孩子能安安乐乐的长大,今后绝不会贪图楚家半分。”
&esp;&esp;楚居盛自然是触动了,睁开眼后,对上了张媌一双雾蒙蒙的眼睛,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老了,她却还是当年的模样。楚居盛热切亲吻着张媌,安慰她:“你放心,过了这一夜,明日我亲自去找吴氏,让她莫要再责难云慕,你什么也别想,就在府上好好待着,有我在,无人敢欺你们娘儿几人。只是……阿媌也要体谅我一下,吴氏那边不利撕破脸,但我这心是完完全全放在你这里的。”说着,就拘上了那雪白的软团,带着兴奋,“再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