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入夜,姣月当空,落了满院的银光。
&esp;&esp;霍重华从书房过来,寝房的窗扉是斜开着的,从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楚棠伏在小几上,单手托腮,盯着面前的一张白纸发呆,上面写着几行字,霍重华看得很清晰。
&esp;&esp;“母亲。”
&esp;&esp;“康王府。”
&esp;&esp;这是她的笔迹,他没收了那两张信笺,她便自己写下来又开始暗自揣度了。
&esp;&esp;霍重华站了少许,就步入了屋子,添加了香料的驱蚊香熏得满屋子清香,霍重华要说这个时候没有一点悸动,那便是自欺欺人。
&esp;&esp;楚棠已经沐浴,双足搭在铺了凉席的长炕上,指尖戳着面前的一盘甜瓜,样子有些呆。
&esp;&esp;“还不睡?”他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esp;&esp;楚棠知道他想干什么,可她实在没兴致,而且今日在外面带了半天,她也没那个体力了。
&esp;&esp;她有时候在想,要是她和寻常妇人一样就好了,她也可以给自己的夫君纳几房小妾,自己就不用每次跟受刑一样,可她到底做不到。
&esp;&esp;楚棠与霍重华对视:“不用修生养性了?那可不成!霍大人将来必定是朝廷的肱骨之臣,可万不能亏空了身子。”
&esp;&esp;霍重华唇角猛抽:“棠儿还在怀疑我骗了你?我哪里敢!”他不顾她反对,抱着她上榻,之后很自觉的保持了几寸的距离:“睡吧。”
&esp;&esp;轻纱幔帐落下,二人再也没有说话,楚棠背对着他,他一日不坦白,她便不想理他。
&esp;&esp;霍重华长吁了一口气,也转过身,眼不见为净,他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esp;&esp;前世(必看)
&esp;&esp;筑墙之外是腾起的火龙。
&esp;&esp;顾景航一身银甲被染成鲜红色,他脚步稳健强劲的上了驻堡,士卒皆知那肯定不是他的血。
&esp;&esp;小半年过去了。
&esp;&esp;度日如年莫过如此。
&esp;&esp;嗜杀成性,愈发癫狂。
&esp;&esp;他所恨的也不知道是某个人?还是命运?
&esp;&esp;外面是火,里面是昏黄的光,他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esp;&esp;突然,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周身的灼烫顷刻间渐退,入眼是
&esp;&esp;风中轻曳的一阵桃花雨。
&esp;&esp;顾景航抬手接住几片,置于掌中,却发现这双手太过白皙,还未留下半道刀痕,这不应该是他的手。他再一低头,看清了自己的白衫皂靴。
&esp;&esp;他已经太久没有身着白色长衫了。
&esp;&esp;又回来了?回到一切还能来得及时?
&esp;&esp;“你那女儿今年十三了,是该找婆家了。柔儿,我这里倒是有两个最佳人选,新科的解元郎霍重华,和定北侯的嫡三子顾崇明,这二人论相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品行端良,可为良配,你觉得如何?”
&esp;&esp;这是康王的声音,而且这句话是顾景航已是耳熟能详,他第一次知道这世上有楚棠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就在这一日。
&esp;&esp;他是定北侯的庶子,父侯常年不在家中,他自幼颇受上面两位长兄的欺压,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摆脱任人欺辱的处境。父侯并没有亏待他,但对兄长的行径并非不知,却还是任其所为了。
&esp;&esp;顾景航知道康王娶了他的姑母,其实他那病秧子姑母早就病逝了,这位‘姑母’另有其人。
&esp;&esp;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知道康王妃是他的姑母,且在楚家有一个适龄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