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楚棠大喜:“那好,就这么办了。老师,我哪里心狠了,我又不会伤了那孩子。而且……我怎会跟他一个模样。”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宫变(下)
&esp;&esp;“皇上驾崩!”
&esp;&esp;随着秉笔太监魏忠的一阵尖锐叫声,顷刻间,酝酿了半日之久的文武大臣和后宫嫔妃终于能够发挥哭功,一时间,悲切之声传遍承乾宫方圆数十丈之外。
&esp;&esp;承乾宫内最后只留下三位成年的亲王,内阁次辅,王重阳,兵部尚书刘栋,另有一人,他本不该留下,却是被帝王点名叫住了。
&esp;&esp;此人便是这几年风头正盛的户部郎中兼大理寺少卿,霍重华。
&esp;&esp;殿外哭腔震天,内殿此刻却是无一人先开口。
&esp;&esp;老皇帝双眸蜡黄,鱼珠子一样瞪着明黄色的承尘,眼眸中没有任何的焦距,已经死透了。
&esp;&esp;华佗再世也救不老皇帝,他形容枯槁的躯体横陈在龙榻上,还是保持着临死之前狂咳的姿势,与一代帝王的尊严极为不服。
&esp;&esp;遗诏没有公布,老皇帝也没有口谕要传位给任何一位亲王。
&esp;&esp;此刻,慕王和辰王皆是一脸蒙混,双手朝后,圆肚高挺。独独康王一直气定神闲,眼中无悲亦无焦虑。
&esp;&esp;次辅汪直把持内阁多年,是老皇帝的肱骨之臣,这时对魏忠道:“厂公,陛下已去,你可知陛下的遗诏在何处?”
&esp;&esp;他上前一步,抬手合上了老皇帝的双目,可之后老皇帝的眼睛再次睁开,依旧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头顶的明黄色承尘。
&esp;&esp;内殿的众人一凌,开始面面相觑。
&esp;&esp;要知道,辰王与慕王从今晨就侍寝左右,好不容易盼了一整日,帝王才断气,也就意味着他们身为‘老’亲王的日子快结束了。
&esp;&esp;汪直心里也发虚,帝王这是死不瞑目么?他再度上前,抬手去合龙目,这一次他用了几分力道,总算是让那双睁开的眼睛合上了。
&esp;&esp;辰王有自己的王牌,慕王有武家,至于康王,一直按兵不动,无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问鼎的野心。换言之,生在帝王家,谁又没那个野心?
&esp;&esp;但就目前而言,他们三位都是最具竞争力的亲王,尚有几位后宫美人所出的皇子还有不足十岁的,将来能不能活到弱冠就要看个人造化了。
&esp;&esp;生在帝王家,有人一步登天,有人转身便是地狱,由不得人。
&esp;&esp;魏忠摇头:“陛下并无留下诏书,只是……”他突然看向了霍重华,道:“霍大人,你是陛下最后一个见的人,你可有陛下口谕?”
&esp;&esp;外面哭天喊地,悲切成潮,里面的人此刻已经出了汗。所有人,乃至内殿侍奉的小黄门也人齐刷刷的看向了霍重华。
&esp;&esp;按理说,以霍重华如今的官位还不足以承传老皇帝口谕,可谁让他就被老皇帝选中了呢。
&esp;&esp;辰王与慕王此时大为不悦。
&esp;&esp;霍重华是康王的人,就算老皇帝有意立他二人,保不成霍重华会篡改旨意。
&esp;&esp;再者有内阁几位大人在列,一个四品官员是没有资格参与储君一事。
&esp;&esp;紫荆城已在禁军掌控之下,慕王底气十足:“魏公公!霍大人的确是先帝召见的最后一人,但你可别忘了,先帝在此之前,一一宣众人上前面见,总不能因为霍重华恰好排在最后,就让他捏造了口谕吧!”
&esp;&esp;‘捏造’二字都用上了!
&esp;&esp;世人皆知慕王最大的优势就是娶了武家嫡长女,他本人虽出自皇家,却只是个十足的草包!腹中无点墨,猪头油脑。帝王才刚断气,就称呼上‘先帝’了,他自己是恨不能即刻登基为帝了吧!
&esp;&esp;辰王也站出来:“三哥说的是,霍大人不过是大理寺少卿,先帝生前时常召见,无非是看在霍大人乃青年才俊,实为难得一见的英才的份上,若要论功行赏,尚可说得过去。遗诏这种大事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参与的。”
&esp;&esp;霍重华俊颜英挺,葳蕤的五官如石雕一般,菱角分明且冷硬,即使他身周的都是天潢贵胄,亦或是朝廷重臣,他仍是无半分卑微之态,从容不迫,遇事稳如泰山。
&esp;&esp;康王宠信他,没有上前帮衬,如果这点事都解决不了,他将来如何能成为了众臣之首?!
&esp;&esp;霍重华侧过身子,对辰王与慕王抱拳,道:“二位亲王,下官与陛下之渊源可从十年前秋猎开始说起,当初陛下重金悬赏的护驾之人,便是下官。”
&esp;&esp;那场事故,老皇帝被野熊袭击,算起来已经很多年头过去了,本不会被人记住。但野熊为何会突然发疯攻击人,且那日老皇帝身边的侍卫正好被调走,这些都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