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前方何人?”
&esp;&esp;蓄着络腮胡,身上穿着厚重铠甲的男人举起长枪,一双眼瞪得如牛眼般大。
&esp;&esp;花燃指指信众昏迷的方向,“现在才来,黄花菜都凉了,你们要找的人在那边,现在过去走快点说不定还能碰上另一拨人,你们想要的答案都在那里。”
&esp;&esp;当朝天子坐在马背上,比花燃和湛尘高出一大截,双方目光相对,位置更矮的人气势却不减半分。
&esp;&esp;“神女!”天子下马,向花燃走去。
&esp;&esp;花燃心中一梗,这个称呼让她回想起不那么美妙的经历,例如被一条鱼死缠烂打什么的。
&esp;&esp;“你还真亲自过来,就不怕潮州有陷阱让你有来无回?”她态度轻慢,姿态懒散。
&esp;&esp;她对于皇帝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听说上一个皇帝极为怕死,身体有一点小毛病就大动干戈,又是吃补药又是祭祀上天,最终还不是早早死去。
&esp;&esp;天子:“朕不怕死,更好奇梦中仙是否真有其人。”
&esp;&esp;“梦中仙?”湛尘忽然插话。
&esp;&esp;花燃:“……一点小小手段。”
&esp;&esp;天子笑得明朗,“那夜过后,朕日日魂牵梦绕,立即来到潮州寻仙子,还不知仙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esp;&esp;花燃张口刚要说话,便被湛尘强硬打断,“无可奉告。”
&esp;&esp;天子:“为何……”
&esp;&esp;清风翩然而至,卷起空中的落叶,地面似乎开始轻微颤动,只不过一两个呼吸间,天子和一众队伍已然消失。
&esp;&esp;湛尘:“磨磨蹭蹭,送他们一程。”
&esp;&esp;花燃没心没肺道:“这个天子话确实有点话多,我还以为皇帝都是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小贩们偷偷卖的话本里都这么写。”
&esp;&esp;湛尘转头看向花燃,她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常。
&esp;&esp;如此灿烂动人的花,本就会吸引无数的狂蜂浪蝶。
&esp;&esp;花燃向来这样,对谁都是忽冷忽热,高兴就笑,不高兴就闹,从不见她对谁有过多的关注。
&esp;&esp;他从一开始就不确定花燃对他的喜欢,甚至不敢提及这个问题,仿佛这是一场他一个人的沉沦,独自生根发芽,独自开花,引不来她的注视。
&esp;&esp;本不该奢求,可抵不过野心疯长。
&esp;&esp;他很少执着过什么,儿时希冀父母安康,可父母逝去,后来祈愿不受钱千文打骂,却忍受了一整个童年,在寺中想完成方丈期盼证道成佛,然而此生无望。
&esp;&esp;太多太多的求而不得,以至于他开始恐惧,每当手上有一点什么,便想牢牢把握住。
&esp;&esp;他牵住花燃的手,花燃也任由他握着。
&esp;&esp;触碰到带着温度的掌心,才像是真实感受到花燃的存在,而不是像一阵飘渺的云雾,不知何时会散去。
&esp;&esp;花燃问道:“你怎么了?”
&esp;&esp;湛尘身上的气息不太对劲,灵力起伏过大,连修为也隐隐有崩裂的迹象。
&esp;&esp;“无事。”湛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万般思绪。
&esp;&esp;花燃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看得出来湛尘的状态并不好,飞云宗即将抵达,楼主隐藏在暗处不知何时出手……
&esp;&esp;乱糟糟地思绪堆在脑中,沉甸甸的情绪让人烦躁。
&esp;&esp;沉重的氛围莫名其妙的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esp;&esp;两人回到夏家,夏老爷已得到天子抵达潮州的消息,家中几人皆是不安,再迟钝此时也能隐隐猜到天子不是。为何而来。
&esp;&esp;花燃一出现在门口,一个身影便急促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