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颂妆嚷嚷着,弹出老远。
“刚才还说要我原谅你!言而无信。”
“我可没你那么笨!”
“林——颂——妆——”他像只暴龙一样叫起来。
“臭——庄——臣——”颂妆比他声音还大,吼回去!
看来,要她不吼他,那根本就不可能。他算是彻底服了!
—
整个下午,庄臣对颂妆提起很多往事,或颓废晦涩,又或是悲伤,惟独没有喜悦。
临夜,颂妆离开医院,坐在公车上,脑海里总出现这样的画面:傍晚时分,天光倾泻而下,那个偏执而又倔强的少年独自逆光而行,走向黑夜,留下一个深奥难懂的背影。他的内心装着满满的忧愁,又装着满满的爱和恨,矛盾而又纠结。而这,就是庄臣,一个看起来满是阳光的孩子!
下了公车,迎面掠过三两个人影,沿着幽暗的林荫道走向小区,颂妆豁然发现于子西坐在花园边的长椅上,望着天空发呆。“子西?”
他抬头看她,没有说话。长椅的另一边,放着一罐打开了的啤酒。
“子西!”路灯映衬,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又叫了一声。
于子西木然的脸这才生动起来,“妆……我……喝酒了!”
这一张口,酒气熏天。颂妆皱眉,走到他跟前,“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醉了好。”他傻乎乎地笑,伸手扯开衬衫领口,一仰头,将剩下的啤酒都喝了下去,然后把罐子狠狠踩在脚底,脚尖一勾,踢飞出去。
颂妆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周围,满是啤酒罐。“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打电话给你,你会重新回到我身边吗?”他醉得厉害,却什么都明白,
“走,跟我上楼!”
“不,不用了。不用理我,我自己知道走!”他打着酒嗝,挥了挥手。
“跟我上楼!”颂妆不由分说去拉他。谁知他起到一半,冲着她像要呕吐,间或夹杂着闷闷的哼气声,伸手用力推开她,“呕……”所有吃下去喝下去的食物都在胃里翻滚着涌出来,吐了一地,他难受得五官挤成一团,像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光。颂妆从包里取了纸巾朝他递过去。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在半空中舞动,“你走!不要管我!”
“子西!听我话,上楼洗洗,休息一阵子!”颂妆捉住他的手,用劲拉他。于子西像赌气似地动也不动,把颂妆都快急哭了,“你怎么这么固执?”
“我不就是和你学的吗?”
“这是两回事!”
“这……就是一回事!”于子西双手抱头,“妆,我应该怎么做,你才能回到我身边?”
“我不知道。”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样?”
“也许我将来会后悔,但现在我不想再继续下去。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颂妆诚实地道,伤害了他,也伤害了自己。
“那么……我祝你幸福!”他摇晃着身躯站起来,笑得很悲哀。明明全心全意爱着这个人,却不得不分手,如此绝望的守候该怎么继续?
“你喝多了,跟我上楼吧!”
“不了,我自己能开车回去!”他从裤兜里掏出车匙晃了晃,强行推开她,迈着歪歪斜斜的步子朝座驾走。
醉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