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吃饭都是要饭卡的,所以还是刷我的吧。”女生怕他再拒绝,加了一句,“要不你刷完卡再给我钱也行……我们学校的饭还是挺好吃的,总比外边的卫生一点……”秦砚架不住她这么软磨硬泡,想了想现在确实是该吃午饭了,就答应了。
魏淮铭本来还在和那老师打太极,突然接到秦砚的电话,条件反射地把烟掐了,调整了一下状态才深沉而不失优雅地吐出了一个字:“喂?”
秦砚是在女生排队的时候给魏淮铭打的电话,食堂不小,学生更不少,难免有些嘈杂,他也听不清魏淮铭说话,直接重复了几遍食堂的位置就挂了电话。魏淮铭盯着桌面皱了皱眉——这孩子怎么对他越来越不礼貌了?
女生打完饭回来,发现四人桌上坐了三个人,视线从秦砚扫到魏淮铭再扫到女老师,笑容逐渐僵硬。她本来想坐在秦砚对面的,这下让魏淮铭抢了先,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坐在了秦砚右手边。
魏淮铭是临时叫来的,还没来得及打饭,倒是不见外地把秦砚盘子里唯一的鸡腿拿了过来,边啃边观察女生的表情。女生虽然不明白他的眼神里为什么充满了挑衅,却也被盯得如坐针毡,拿起饭卡说去给他和老师买饭,赶忙走了。魏淮铭还冲着她的背影含糊不清地喊了句:“我要双人份的!不然只能吃秦教授的了!”
秦砚看着他无理取闹,无奈地笑了笑。
女老师一直很紧张,绞着手指正襟危坐,下唇都快咬出血来了,秦砚注意到这一点,抬脚轻轻踢了一下魏淮铭的小腿。魏淮铭手上正拿着鸡腿,腿上却突然遭到了袭击,下意识地收紧两腿,把秦砚的脚夹住了。
秦砚:“……”
魏淮铭:“……”
女生刚打完饭回来,就看到这俩人的脚以一种极其暧昧地姿势夹在一起,直接把两份饭重重地放在了魏淮铭桌上,又把另一份推给老师,自己则坐回刚才的位置,默默地把椅子拉得离秦砚远了一截。
魏淮铭放开了秦砚的脚,非常尴尬地笑了:“谢谢啊……那个……食堂饭挺足的哈……”
女生沉浸在自己看上的男人是同性恋的悲伤里,低头扒着饭,也顾不得什么礼貌,懒得理他。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魏淮铭刚想说点什么来缓解气氛,脚上又被人碰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看向秦砚,后者像是没有察觉一样,仍旧专心致志地吃着饭,动作优雅得仿佛是在参加什么皇室宴会。
魏淮铭不死心地往桌子下面看了一眼,确实是秦砚的脚。
他试着缩短自己两只脚之间的距离,秦砚的双脚也随着缩短了距离。
之前确实是个意外,但他这次是故意的。
魏淮铭心里叹了口气——论撩人,这位真的是功力深厚。
一顿饭吃完,除了秦砚心情不错,其他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女生吃完就说自己快迟到了,匆匆忙忙跑了,女老师也说自己有课,一再重复自己知道的都说清楚了,魏淮铭想了想,觉得不能耽误孩子们上课,留了个联系方式说以后再找她,还是放她走了。
秦砚刚站起身准备走,眼前一花,人已经被魏淮铭一把按回了椅子上。
“说说?”魏淮铭拿出了小混混找茬的架势,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秦砚清了清嗓子:“这个女孩子好像人缘挺好的。”魏淮铭刚想说别转移话题,就听秦砚接着说,“但是有点奇怪。”
魏淮铭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哪奇怪?”
秦砚看了看四周,现在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但他们附近还是零零星星地有几个学生,于是干脆坐到魏淮铭身边,压低了声音:“我们去教室的路上,她一不小心把书掉到了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我看到她脖子上和手腕上有伤——有些是新的,有些是疤。”秦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所以我在想,她穿着高领毛衣,是不是想要遮住伤口。”
“身上有伤,还不想让别人看见?”魏淮铭上学的时候是个刺儿头,天天打架,身上免不了挂彩,他又好强,总爱想尽办法把身上的伤遮住,于是推己及人,说,“打架了?”
秦砚摇头:“不像。”
失踪者的同班同学,性格开朗,人缘很好,身上有伤。
两人理了一下线索,总觉得这是个突破点,但是又好像少了点什么。魏淮铭听完这些又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女老师说过的话:“这女生和邓丽丽一个宿舍的,好像还是宿舍长。”
“那个老师说,邓丽丽经常夜不归宿,既然她能抓到,那么和她朝夕相处的室友呢?”魏淮铭感觉答案近在咫尺,激动地往秦砚那边靠了靠,贴着他的耳朵,“她也在帮她隐瞒。”
十三中的校规很严,甚至变态,每晚要查三次寝,从十一点开始,每隔一个小时一次。邓丽丽的宿舍在一楼,窗户上都加上了铁丝网,要想出去只能走大门,所以她既要躲过老师,又要拿到宿舍楼钥匙。
那个女老师说,学校给一楼每个宿舍的宿舍长配备了大门钥匙。
要么是邓丽丽偷了钥匙,要么是宿舍长给了她。
“所以她们可能关系很好?”魏淮铭有节奏地敲着桌子,“帮她隐瞒,还给她钥匙?”
“可是那个女老师说邓丽丽独来独往。”秦砚叹了口气,望向魏淮铭,“有人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