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铭走过去把窗帘拉上,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
秦砚还没能从突然的光线转变里适应过来,就感到腰上一紧,接着魏淮铭把他圈在怀里,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像是一股电流钻进了身体里,半边身子都酥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没了力气,魏淮铭直接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秦砚背上,两个人一起埋进了床里。
黑暗里的感官被无限放大,秦砚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床垫被挤压开又缓缓罩住自己,感受到钻进自己衣摆的手,耳旁略显粗重的喘息,以及,深入心底的恐惧。
很多年以前,他就在这样一片黑暗里,被人压制,受人摆布。
而他那时候就像现在一样,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魏淮铭突然停住了动作。
秦砚在发抖。
“宝贝儿,怎么了?”魏淮铭把他翻了个身,看见秦砚脸上两道泪痕,瞬间什么龌龊心思都没了,又慌慌张张地问了几遍“怎么了”。
秦砚缓缓坐起来,缺氧般大口大口地呼吸,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抹了把脸:“哥哥,开灯。”
声音还是颤的。
魏淮铭立马按亮了床头的台灯。
台灯体积不大,能够照亮的范围也很有限,秦砚看着魏淮铭半明半暗的脸拼命摇头:“不够。”
他需要光,能让他清清楚楚看到眼前人的光。
魏淮铭在墙面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屋里大灯的开关,按亮了以后,两个人都傻眼了——这酒店真的硬核,表面看上去是个情趣酒店,却安了个迪厅的灯。
蓝紫色的光球在头顶旋转,灯光映照下的两个人怎么看都像是妖魔鬼怪。
秦砚疲惫地叹了口气:“还是关了吧。”
魏淮铭惟命是从地应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拍了下脑门,往窗口挪了两步,一把拉开了窗帘。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已经西斜的太阳,吝啬地放出来一点即使直视也不会觉得伤眼的光。
“好点了吗?”魏淮铭生怕自己的靠近会刺激到秦砚,站在窗边紧张地搓着手,目光却始终黏在秦砚身上,担心他再出什么意外。
秦砚木木地盯着他,过了将近五分钟以后眼神才逐渐清明,嘴角垮了下来。
“对不起……”秦砚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对不起,我以为我已经全都忘记了,但是好像并没有。
我又搞砸了。
“对不起什么?”魏淮铭一头雾水,犹豫了很久还是坐到了他身边,递了张纸巾给他,“你刚才想到什么了?”
秦砚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轻声说了句:“我怕黑。”
确切点说,他怕黑暗中的一切不可控因素。
有些恐惧就像是蛊,埋在身体里,不生根也不发芽,但是只要有什么唤醒它,就能绞得人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