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嗒嗒,黄尘飞扬。他从后替她拢了拢斗篷,将人圈在怀中牵缰绳。
晚风猎猎,喻姝抬眼,但见大漠孤烟中一轮斜阳惨淡,暮霭昏昏。
五日之后,大周以狄戎犯我边城,烧杀抢劫扰民为由,向吉鲁开战。
此战打了三天,打得人心惶惶。战报八百里加急,传到皇帝耳中之时,皇帝甚至还不知道卢赛飞要开战,气得发抖。
“谁给他的命令,让他攻打!”
皇帝雷霆大怒,猛然站起,把战报摔在地上。
大殿之中,诸王屏息凝神,无一人敢出言,皆皆跪拜于地。
鄯王匍匐跪着,偷偷一瞥皇帝的脸色。此等好时机,他试探地拱火道:“父皇息怒,圣体为上!要儿臣说,卢将军行兵数年,又?是清南寇,又?是剿匪患,哪里出过这样?差错?会不会是五弟假传圣旨?”
皇帝一听,脸色更?沉。鄯王瞧见,又?道:“毕竟谁都知晓,这回五弟是作使臣出塞。既是使臣,带去的便是父皇旨意”
“混账!”
二哥肃王见状,却冷笑道:“也未必。五弟有?没有?胆子假传圣旨不说,但卢将军虽善战,却是个粗人,没准谈和没谈拢便一怒冲冠。而五弟未拦得住卢将军,也是天大罪过。”
皇帝眯眼看地上四人,眉头深拧,威严十分。
他又?看向琰王:“老三,你以为如?何?”
琰王缓缓抬头,揣摩着皇帝神色——怒是显而易见的,但到底为什么而怒,那便不一定?了。
二哥四弟都将罪名往魏召南身上推,父皇要是也如?此认为,早便听他们,还需问我?父皇向来不喜魏召南,也绝无可?能为他不平,那么只有?一点,他想定?卢赛飞的罪。他怒肃、鄯二王欲勾结、攀交卢赛飞的念头,把罪名从卢氏身上摘得干干净净。
琰王想罢,笑着摇了摇头,却看肃、鄯二王:“二哥四弟莫非认为卢赛飞全无过错?依我来看,他私自出兵,藐视君上。父皇重用?他,给他兵权,他却视天恩如?无物。此等罪,不知他还有?没有?包藏祸心?”
果真?如?琰王所料,皇帝沉色颔首:“他是藐视君上,五十万的兵马在他手上,胆子也大了。”
等到诸王议事后离去,皇帝又?单独传召了琰王。
此刻他坐在高台龙椅上,脸色的怒色已消许多?,剩下的只有?疲倦。
这几日他身子愈发不好,早到了半只脚踏入棺材的年岁,两鬓花白,更?像一个老父亲看琰王:“吾诸子之中,最看重的只有?你。”
彼时琰王静静跪在玉阶下,一声未出。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