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也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他们哪里不知道周正的能力,诏狱进过,都察院的司狱司进过,哪一个留得住他?
再说了,那是在朝堂上得罪满朝大臣而无所顾忌,更是将浙江道主官李恒秉送入天牢的人,他们这些小衙役,哪敢得罪?
柳本溪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咬牙,心里大恨,不过旋即转头看向周正,冷笑道:“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他话音一落,有另一队衙役出现,直奔着周记过来。
领头是一个中年人,穿着官服,神色威严,来到周正近前,沉声道:“这家铺子东西有毒,有人状告到刑部,现在,本官要查封铺子,并带走铺子的人,谁都不准乱动!”
周正瞥了眼柳本溪,见他神情得意,看着这个中年人,道:“又是谁?”
中年人昂挺胸,不屑的看了眼周正,道:“本官刑部郎中,陶冉。”
周正顿时有些恍然,刚才他在那份卖官鬻爵的信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周正双眼深深的看着这个陶冉,心里飞转如电。
还真是瞌睡就送来枕头!
陶冉没有废话,直接挥手。
他身后的衙役毫不犹豫,直接就冲进周记抓人。
刘六辙以及一干伙计神色大惊,包括本在后院整理书籍的寇槐壹,张贺仪等人也都出来了,脸色有些慌乱的看着这些衙役,目光都看着周正。
如果刑部真的要抓人,他们都得被抓走吧?
“慢着!”周正沉声喝道。
陶冉看着周正,走近一步,眼神幽冷的低声道:“告诉,我今天就是冲着来的!别人顾忌是监察御史,我可不在乎,要是再敢多放一个屁,我将抓回大牢,我保今晚都活不过去!”
周正看着这张没有掩饰杀意的脸,道:“这么急着对我出手,不是临时起意吧?”
陶冉目中一片冷漠,道:“很聪明,但我不会告诉,要是老实听话,说我想听的,我就让多活几天,要是不听话,今晚就暴病而死!”
周正明白了,这是有人要借着他攻击什么人,其实也不难猜,多半是崔呈秀想借着他来收拾阉党叛徒,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曹思诚,曹于汴。
周正心里洞若观火,飞转的心念忽的一定,道:“我知道,是用了五千两从崔呈丽那买的官,不用狡辩,的银子是截留漕运税银来的,我要想查很容易。是怎么将银子送给崔呈丽,那个中间人我也知道。这样,我给一晚上时间,可以串供,也可以杀人灭口,明天我的弹劾奏本上去,可以再上书辩解,让朝廷找不到证据,继续升官财……”
周正还没说完,陶冉脸色就变了,双眼大睁的盯着周正,脸上的冷意变成了吃惊以及惶恐。
周正怎么知道这些的?居然知道他截留漕运税银,还知道他送银子给崔呈丽,还知道有中间人,周正到底知道多少?
陶冉心里惊恐的翻江倒海,眼神都是恐惧,脸色变幻不断。
周正是监察御史,一道奏本上去,他可不止是丢官,那是要丢脑袋的!
柳本溪一直看着周正与陶冉窃窃私语,强忍着没有打扰,眼见陶冉迟迟不动,上前道:“陶大人,不用废话,将他抓到刑部,就他这种瘦弱书生,不用动刑,吓唬一下,想要什么他都会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