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这两对璧人的大婚之日,当时按照公主的意思,两对新人在同一天喜结连理,取个双喜临门的好兆头,这天举国欢庆,这国都上下到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好不热闹。荒泽和慕容紫在皇宫举行,因为宫中规矩礼仪繁多,他们需要提前几天学习礼仪流程,到现在二人已经疲惫不堪,但是慕容紫乐在其中。
南宫尘和楚月二人要好多了,因为公主府相对而言规矩能少一些,虽不能和寻常人家比较,但是和荒泽他俩比起来舒服多了,不过公主肯定是不会亏待楚月的,凤冠霞帔,十里红妆,三书六礼。
婚服是公主着意让皇宫御用绣房缝制,大红色缂丝霞帔上金丝绣线绣制的鸳鸯嵌其中,霞帔之下是一件大红色的宽袖锦缎大衫绣有,外有一层红色透明蚕丝香云纱,腰束缂丝牡丹花纹的宽带。一个简单的同心发髻,带上一个简单而不失华丽的花冠,因为只有皇室至亲大婚之时才可戴凤冠,包括皇后,公主,太子妃等。公主不想委屈了楚月,毕竟当成女儿来养的,便着意命人打造了这顶花冠,其精细、珍贵、大气程度不亚于慕容紫的凤冠,其中用到了花丝,点翠等工艺和凤冠为同一出处,其中间还一颗极为罕见的,,公主的心头之物是公主的母亲当时留给她的红宝石镶嵌其中,切下来的星星点点也特意镶嵌在了流苏上,极为精致。花冠有了楚月如鱼得水,楚月戴上花冠锦上添花。
好不让人羡慕,可楚月的眼泪却情不自禁地不停的涌出。是因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而无奈还是因为不忍离开父亲而伤感,大概都有吧,我想两者的分量都不轻,足以牵动一个人心。
侍女们都劝着,还以为她是喜极而泣,只有贴身侍女雪儿猜中了她的心思,在一边小声道:“小姐,且不说你这个样子被公主府的人看到了,会凭空生些是非,让老爷看到该担心了。”
楚月点点头,雪儿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听到外面的喧闹和鞭炮齐鸣的声音,盖头慢慢遮住了模糊的双眼,抹去闺阁的无忧无虑,褪去少女的天真稚嫩。南宫尘深知其父女相依为命,之间情分斐然,不顾世俗规矩,身份地位,从下马的那一刻便给足了楚家面子。
楚济仁深知他的秉性,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所以才放心将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他。其次他年事已高,南宫尘的病往后还得依靠楚月,其实他一直都很心疼南宫尘,为了他的病也算是拼尽毕生的医术,就是无法根治。他还年轻,还有大好年华,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楚月身上。
命运是不会乱点鸳鸯的,只有在天时地利人和三者恰逢其时地碰撞时,才可生出这美满姻缘的火花。楚月就像是为南宫尘而生一样,俩人的般配程度跟无缝衔接一般,那么的严丝合缝,并肩而立连影子都是神仙眷侣般的存在。
伴着锣鼓喧天的声音,二人回到公主府,公主驸马也是打破常俗,亲自在门口迎接,楚月在南宫尘的搀扶下忙行礼,其实本应该喜婆搀扶的,南宫尘对月儿一直都是亲妹妹看待,怕她拘谨,便亲自在她身边相陪,或者是他觉得他俩今天同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理解楚月心里的苦楚吧。
二人行完大婚之礼,楚月就被送去了婚房,等待南宫尘为她揭开新的命运,身份的篇章。等答谢完前来道贺的众多宾客后,南宫尘匆匆回了婚房,他心里也记挂着楚月,一个身着婚服单薄落寞的身影映入眼帘,内心不免有些伤感,顿了一会儿,挑起喜帕,喝合卺酒,礼毕喜婆,侍女等退下。楚月粉颈低垂,拳头紧握,惶恐多于羞涩。
“月儿,不必拘谨,我依然是你的南宫哥哥。”南宫尘有些心疼面前这个许久未见脸上写满了惆怅与无奈越发消瘦的妹妹。他心里也不好过,但总归他是楚月的兄长,应该多顾忌她一些。
楚月点点头,依然是低垂着头不语,她现如今还不知道怎样面对南宫尘,不知以什么身份面对他。
“你饿了吗?吃点东西吧。”南宫尘坐在她身边,但却有一段距离,就像他俩此刻对彼此的心一般。
楚月摇摇头依旧保持同一个姿势。
“月儿,你不用怕,有我呢,以后你睡床,我睡那边的榻,我们和以前一般就好。”南宫尘深知楚月此刻心里的矛盾,他也是如此,婚前他特意在这新房里布置了一张床榻,理由是身体不好,可以随时休息。
楚月心里一紧闭一下子抬起了头:“南宫哥哥,我……”
“这不是你的错,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南宫尘道,起身后拿起床上的白色方正的帕子,转身走到桌前,拿起一把红布条包裹的剪刀,对着自己的手掌,一滴一滴,白帕子上红色血液渐渐蔓延开来。
楚月见此慌忙起身,匆匆走到南宫尘身边拉过他的胳膊,愧疚地看着他被染红的手道:“南宫哥哥,对不起。”
“没事,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你看。”南宫尘拿出一瓶药粉,这是楚月研制的金创药,撒在伤口上,血立马就止住了,并且愈合的也极其快。
楚月微微一笑,眉头慢慢舒展开,忧愁的脸上才略微漏出一丝笑颜,为南宫尘轻轻地拭去手上的血渍,欲要为其包扎。
“无需如此。”南宫尘阻止道,因为他知道,这样又要多些不必要的解释。楚月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心照不宣,但心里的愧疚已经满盈,红肿的眼眶渐渐模糊,泪水来不及停留便溢了出来。
“傻丫头,没事的,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南宫尘笑着安慰着为其拭去脸上的泪水。
“眼睛也这般红肿,快去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南宫尘道。
楚月点点头,慢慢走到床边,背着南宫尘枕着胳膊躺下,不觉半边脸已经被打湿,衣袖已经湿透。南宫尘半躺在床榻上,双手交叉放在头的后面,眼神空洞万千思绪已随风飘散到皇宫,太子府。二人内心的蛛网恐怕连着火红的烛光也烧不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