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那天早上,赵相宜和赵弘林早早地穿好了新衣在院子里等候,方氏一面喂着牲口一面冲老头子笑道:“你瞅瞅咱们家相宜,穿上新衣裳可是好看极了,我看跟那些大户人家里头的小姐相比,也自是差不了多少的”
“我看也是”老赵头笑着吐了一大口烟圈出来,随后又吧嗒抽上了。
前去喝酒的人选定了,是赵信良和方氏两个大人,然后赵弘林和赵相宜两个孩子,很巧的是赵弘林今天正轮到沐休,得空了呢。老赵头知道方氏要照顾小孩,赵信良是非去不可的,于是他便自请要留下来在家里看家。
赵信良为此又劝了劝,毕竟老赵头活这么大岁数了,鲜少吃到几顿好的,他这是想带老赵头去镇上见识见识,可老赵头却很坚持:“家里还有猪牛呢,那么大个家我还是看着比较好,再说了,要是想吃那些酒楼里的菜,以后等你挣了大钱了,可不是餐餐都能吃着,我不贪那点子哟”
大家听后,又齐齐地笑了。
这厢,赵信良套好了牛车,先把赵相宜给抱上了车,尔后等方氏和赵弘林坐稳了之后,自个才上了车,准备出发。
老赵头站在院子里目送他们,但见杨氏忽然兴冲冲地跑上前来叮嘱道:“哎哟大哥,我嘱咐你买的那些东西可别忘了啊”
赵信良面色一沉,没有理会杨氏,紧接着驾动着牛车离开了家院。
只因那些东西都是大家需得买的,李氏他们也需要,所以赵信良才冷着脸答应下来也顺便帮杨氏他们带的,既说要帮忙就一定会帮,怎么杨氏却好像总不信任他们似的,千叮咛万嘱咐的,如果不相信他们,就不要叫他们捎带啊,届时又藉口缺斤少两的来闹,指不定被她折腾死。
赵相宜偎在方氏的怀里琢磨着,因了杨氏,心里到底有些不大高兴,心想着还是得赶紧劝自个父亲在年前做一栋新房住好了,这样不仅跟三房的人隔远了,今年还能在新房里过年,多吉利欢喜的。
这厢,老赵头无聊地坐在家院子里抽旱烟,地里的作物如今长的势头正好,近日里天气也好,故而不用他时时去照料。不过到底说还是家里添了牛的关系,干起活来人精神倍爽,而且效率也高了很多。
正当他优哉游哉地在享受着烟丝带来的独特香味时,杨氏却已指使着赵相莲潜进了二房的屋子里。
不一会二房的屋里便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是小弘俊的,李氏正在厨房里做家务呢,只以为是小弘俊饿了或者尿了,于是脸上挂着笑意地出了厨房去了屋里,经过院子的时候还给老赵头打了声招呼。
可李氏刚进屋里,却早已吓得腿软
但见小弘俊此时正趴在地上大哭出声,刚才在厨房听得还不大真切,如今李氏却深感撕心裂肺之痛小弘俊那哭得沙哑的声音一声声地扰乱了李氏的心
“怎么会这样”李氏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了自己的儿子,眼泪突然就簌簌地掉了下来小弘俊刚才还呆在摇箩筐里好好的,为什么此时此刻摇箩筐翻了,他人也跌了出来
“哦哦不哭了不哭了。”李氏一面心痛地哄着怀里的婴儿,一面流着眼泪自责道,“都是娘不好,是娘粗心大意了,让咱们的小弘俊摔了一大跤”可即便如是说,李氏心头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小弘俊会突然从结实稳当的摇箩筐里掉出来……
老赵头听见二房里头陆陆续续地传来了大人小孩的哭声,心里也跟着一紧,赶紧收起了烟杆子快速地来到了二房的屋里,但见李氏抱着小弘俊不停地哭着哄着,可小弘俊却依旧在撕心裂肺地哭着,一张原本好看润白的小脸如今早就绷红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好端端的就哭得这么凶?”老赵头不明所以地问,面露焦急。
李氏连连摇头,略带点自责:“我也不知道,听见孩子哭,我就从厨房赶过来了,只以为是饿了或者尿了,没成想一进来就看到孩子从摇箩筐里跌了出来,想必摔得很疼呜呜,都是我不好……”
“得,得赶紧抱去给老温瞧瞧万一真摔着哪了可就不好了”老赵头心慌意乱之下都忘记了要对李氏追究什么,只说让她且等等,等他去地里把赵老2叫回来带孩子去,因为必须要留一个人下来看家。
指望三房那起子人肯定是不行的,老赵头心想着,转身拔腿往地里跑。
不多时,赵老2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还大喘着气呢,就抱着孩子询问道:“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听爹说是摔着了,摔哪了?”
李氏被这么一问更是内疚,直接摇摇头哭着道:“呜呜,我也不知道,还是赶紧抱去看看罢”
赵老2不由分说,往家里抓了钱就抱着孩子飞快地往老温那去了。
李氏终是挂心不下,揪着一颗心,向老赵头请了命也匆匆跟去了。
这厢,老赵头一个人看着两边的房子,又因小弘俊的事故,使得他怀疑是摇箩筐不结实的问题,于是便自顾地找来了工具对着摇箩筐翻修检查一番。
过程中,他会偶尔抬头瞄一眼大房的屋子,见一切安好,想着大白天的他还在家呢,应是无事,于是眼下还是检查摇箩筐保孙子安全要紧。
傍晚的时候,赵信良等人吃酒归来,赵信良多喝了两杯,人有些醉醺醺的,进屋便倒床睡着了。
赵弘林和方氏等人听说了白天小弘俊的事,不由心惊了一阵,不过听赵老2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