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你的心意么?”任氏揉揉赵相宜的小脸蛋。
赵相宜轻点了一下头:“我们彼此都坦白了,他……先跟我说了他对我的心意。”
“我很欣慰,你能把这事告诉我。”任氏高兴道,尔后又认真地一一分析,“子君这孩子,人的确还不错,是我们这些大人一路看过来的……聪明,能干,打小就经得住家里给他的重负,而且性子也比咱们家弘林开朗些。家境很不错,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尤其是裴夫人,从不拿架子,跟我也谈得来。”
说到这,任氏突然看向赵相宜打趣道:“这么说来,你可是幸运了,遇上了一个极好的婆婆,这绝对重要,咱们眼下论嫁人,主要还是看公婆,公婆可是比丈夫重要多了,丈夫一般好就足够,公婆却要非常好才行。”
“娘,您乱开什么玩笑呢,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被您说得跟真的似的。”赵相宜轻推了推任氏。
任氏却一本正经道:“这怎么能是玩笑呢,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啊你欢喜他,他也中意你,那就得赶紧趁早啊,难道你想落得跟你哥哥和宛瑶的下场一样?”
提及赵弘林的事,任氏不免又叹息了一声,插了句题外话:“唉,一说起弘林的事,我心里就着急难受,弘林再过一年都满二十了,这个年龄,在时下很多人都做爹了呀,可他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奶奶为了这事都哭了好几回了,她那么大岁数了,还亲自跑去庙里请菩萨,多辛苦的,不就是为了能把弘林的事定下来么?”
“哥哥的性子倔。”赵相宜抿唇。
任氏点点头:“若不是我劝着,奶奶都要跟弘林吵架了,她喜欢宛瑶,知道宛瑶是被弘林逼走的之后,气得都差点病了。”
“这件事上,我多少也有错的。”赵相宜凝眉。
“罢了罢了,先说你的事吧,总归府上近日来得有一两件好事冲冲才行,弄得乌烟瘴气的,大家心里头情绪都不大好呢。”任氏揉揉自己的额头,她成日操劳,的确很辛苦。
“娘,您辛苦了。”赵相宜主动地在任氏的怀里蹭了蹭,心怀感激道。
任氏舒心地笑笑:“能有你这句话,我就是再累,也值。”
“对了,”任氏突然醒过味来,“你们既彼此通了情意,那关于你们的终身大事,子君那边是怎么打算的?裴家那边的长辈现在知道了么?”
“裴伯伯,裴伯母他们暂且不知道,不过子君打算过几日就带我去江宁县正式拜见他们。”赵相宜回说道。
任氏却立马变了脸色,不过唇角倒是还留着几分笑意的:“这种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好亲自过去的?这要闹出去了,还不要被人笑话死?”
“幸而你提前跟我说了,要不然,他**指不定后悔成什么样”任氏暗暗担忧,寻思了会儿,又说起了裴子君来,“他也真是的,粗心大意,这种事也不去问问清楚,差一点就要让你丢大脸了”
“那应该怎么做?”听任氏一说,赵相宜心里也是犯起了嘀咕来,繁文缛节的事,她一概不懂的。
“应该先由子君自己去透透长辈的口风呀,若他们喜欢你,中意你,自然会找媒人来我们家说亲的,届时,有了媒人,有了往来礼数,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于你的名声也好听呐。你那样没名没分的,巴巴就跟人去了江宁县,像什么样子?若说是平常的过去玩玩也就罢了,你这回去的意义可不同啊。”任氏拉着赵相宜的小手细细嘱咐,尔后又自责了起来,“也都是我不好,平素太惯着你了,这些东西也没逼着你去学。我想啊,从明天开始,我要加紧教些东西给你了,等你过门之后,若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会被婆家的人笑话瞧不起的。”
“嗯,娘,我会好好跟您学的。”赵相宜下定决心道。
任氏一听,扑哧一声就笑了,轻点了点她的脑门,宠溺道:“你呀,现在有了心上人了,就什么都愿意做了果然啊,是女大不中留哦。”
“娘亲惯会笑话人了。”赵相宜嗫嚅着撒娇道。
母女俩窝在同一个被窝里,气氛很是融洽。
与此同时的,陈翁氏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江宁县,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惨烈的结果。
可没成想,结果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严重。
陈大人那边知道后,大发雷霆,陈薇无意间得知了,更是对陈翁氏失望至极,甚至都不愿意挨她一下。
陈翁氏心寒如冰,她这么做是为了谁,可不就是为了这么唯一的一个女儿?结果女儿却反过来恨她厌她……这算是报应么?
她一回到江宁县,就被陈大人强行关了禁闭,而且不出所料,陈大人有让陈翁氏去幽州“清净”的意思。
本来是想让她一辈子都呆在那边思过的,毕竟在陈大人看来,这算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枕边人会是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这对于一生正直的陈大人而言,可谓是个极大的侮辱。
不过后来陈薇心中不忍,还是为陈翁氏求了情,见陈薇动之以情,陈大人终究也还是心软了,便没起初那么强硬。
陈翁氏那厢,为了能让这个事情压下去密不透风,从而不影响陈薇的终身大事,便答应了对外称病,前去幽州“静养”。
陈翁氏走后,裴子君才去了江宁县。
任氏知道赵相宜的心事后,亲自去找了裴子君谈,将那晚她与赵相宜说的细琐问题又跟裴子君再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