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一寒,道:“鹦鹉与我们十三个血奴全都到了,却仍不见他,我们都知道他双臂有千斤之力,虽然托着两箱珠宝亦能够奔走如飞,是以只会比我们早到,没有可能迟迟不见人,当时就感到有些不妙,留下了一人看守,其他的分头外出搜寻。”
王风道:“你们没有找到他?”
铁恨道:“并没有,却在第二日头上,我们知道城东当夜发生了一件罕见的劫杀案。被劫杀的是一个车把式,一家大小无一生还,家中的东西却仍齐齐整整,只是不见了这家人仗以为生的一辆车马。有人认为是仇杀,我们却知道不是,因为在事发前一日的中午,曾有人向附近的一间店铺打听哪里才可以找到一辆马车,店铺中的一个伙计当时就介绍了那一个车把式。而根据那个伙计的描述,向他打听的那个人无疑就是金翼。”
王风道:“看来,他是早就决定那么做的了。”他连随又问:“就少了两箱,还有十八箱珠宝,李大娘怎么还不满足?”
铁恨道:“如果失去的那两箱珠宝不是二十箱珠宝之中最名贵的两箱,我相信她已肯罢休,只可惜就连她一心要得到的王府五宝也是在那两个箱子之内。”
王风说道:“她要你们将那两箱珠宝找回来?”
铁恨微喟道:“她甚至认为是我们暗中做的手脚,要将我们的国王扣押起来,一直到那两箱珠宝到手才放人。”
王风道:“这口气你们咽不咽得下?”
铁恨道:“咽不下,所以我们私底下商量好,准备先将我们的国王从她的手中抢回来,才与她再说条件,我们就决定次日正午用膳之际乔装下人采取行动,谁知道她竟然先得消息,在我们进入寝宫之时,她人已不在,我王亦给她带走。”
王风道:“是谁给她的消息?”
铁恨恨声道:“老蛔虫。”
王风道:“他本来是你们的兄弟……”
铁恨道:“当时在他的心中却就只知道有一个李大娘。”
王风诧声道:“他是李大娘的什么人?”
铁恨道:“什么人也不是。”
王风道:“那他的背叛……”
铁恨道:“是因为他已被李大娘的美色所迷惑,已成了李大娘的肉体俘虏,已不能自拔。”
王风道:“你们当时是怎样发现的?”
铁恨道:“到我们发现,已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他转过话题,道:“当时我们虽然找不到她的人,却找到了她留下的一封信,她说已知道我们所说的事实,但无论如何,一定要我们将珠宝找回来,她也知道我们初入中土,并不熟识中土的地方,所以特别给我们三年限期,三年之后的七月望日,在王府向她交代。”
王风道:“你们当时有没有再搜查她的踪迹。”
铁恨道:“在信末她虽已警告我们要为太平王的安全设想,不要追踪她,我们还是忍不住追下去。”
王风道:“追到了没有?”
铁恨道:“我们先搜索那个庄院,发觉她所有手下已经离开,珠宝亦带走,就分为五批,一批留在王府应变,四批分从四个方向追踪,鹦鹉与甘老头的一批终于在城北十里的江边找到了他们,其时他们正在一艘大船之上,鹦鹉说服她,准许他侍候在我王左右。”
王风道:“鹦鹉的武功如何?”
铁恨道:“在我们之上。”
王风奇怪道:“李大娘怎会被这样的一个人追随在左右?”
铁恨的神情忽变得悲痛,道:“因为鹦鹉接受了她的条件,金针刺穴,散去了一身的内功。”
王风轻叹道:“好一个忠心的鹦鹉。”他随又问道:“甘老头当时又怎样了?”
铁恨道:“他本想同去,可是被鹦鹉喝止,最后只有带着悲痛的心情,将这个消息带回王府。”
王风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不是说郭繁死后,宝库的护卫全都自杀谢罪?杀他的那位王妃不到三天就发了痴,太平王心痛他的爱妃又心痛他的珠宝,也变成了一个白痴?”
铁恨道:“那个太平王与王妃现在仍活在太平王府。”
王风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太平王与李大娘?”
铁恨道:“他们是我们十三个血奴之中的一个以及他的妻子。我们的国王以及李大娘这个王妃的失踪无论如何是不能给外人知道,唯有这个办法。不过韦七娘的易容术尽管出神入化,一个国王并不是轻易冒充得来,他要接见很多的官员,甚至不久之后要北上面谒当今天子,只有装痴才可以避免这些事情。”
王风道:“就装痴相信也并不易。”
铁恨道:“所以他们要深居简出,极尽小心才能掩饰过去,但饶是如此,仍然立即被一个人看破了?”
王风道:“谁?”
铁恨道:“我们的公主,我王唯一的女儿——血奴。”
王风道:“她真的叫作血奴?”
铁恨道:“她喜欢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