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正道宗门力有未逮,无法左右西域的局势,而朝廷受限于多年的党争内斗,在西域局势上表现出了惊人的迟钝。
于是至今,中原以西的那片疆土,仍然等同于魔教的后花园。
这个孩子的诞生,意味着西域的下一任无冕之王降世了。
魔教传令西域,诏告少教主的诞生。
随着喜讯通传天下,西域十二国纷纷派出重臣,携重礼赶赴魔教庆贺。
中原正道宗门的目光也同时投向了这里。
有许多人马,悄悄离开中原,以一种极为隐秘的姿态向着西方而来。
随着这个新生儿的降生,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有很多暗流开始渐渐复苏。
同一日,秦国皇宫里,同样有一个婴儿呱呱坠地。
殿内血腥气缭绕不散,血水一盆一盆端出去,皇帝在殿外焦急地走来走去,隐隐可以听见殿内刻意压抑的女子痛呼声。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传出一声很细很小的婴儿哭声。
皇后靠在床头,面色很是苍白,有些疲倦。
她仿佛衰老了十岁,抱着怀中那个小小的襁褓,稳婆跪在她面前,颤抖着回话:“回娘娘,昭仪娘娘怕是不行了。”
皇后低着头,看着襁褓中那张稚嫩的小脸。
她忽然下地,朝殿后那间屋子快步走去。侍女们哗啦啦跪了满地,为首的侍女拼命磕头想要阻拦——哪里有刚生产完的产妇,可以健步如飞下地行走的?
但皇后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她闯进房中,这间逼仄的屋子里血腥气浓郁呛人,太医和医女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皇后一把揭开床前帘幕。
床上的昭仪粉黛未施,憔悴苍白,依旧能看出眉眼间的美丽绝色。她虚弱地抬起头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皇后拉住她的手,已经泣不成声。
昭仪的手冰冷,她竭力抬手,想要碰一碰那个小小的襁褓,眼底充满了希冀的神色:“是皇子吗?姐姐,是皇子吗?”
皇后低声道:“会是个皇子。”
昭仪眼底的光暗了下去。
她小声道:“对不起,姐姐。”
皇后哽咽道:“是姐姐对不起你。”
昭仪摇摇头:“我只有姐姐了,我什么都愿意为姐姐做,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姐姐不要自责。”
皇后将襁褓放在昭仪身旁,含泪道:“你看看孩子。”
昭仪费力地抬起眼,看了一眼襁褓中睁开眼的婴儿。
她握住皇后的手,贴在自己脸侧,满意地笑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很高兴,姐姐,我很高兴。”
皇后抚着昭仪的面颊,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温热的水珠落在枕畔。
掌心的温度越来越冷,最终只剩下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