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相皖只觉得一阵困意袭来,便不由自主的沉沉睡去。
再睁眼时,便是身处一个破败落后的小山村。
依山傍水,雪色朦胧。
泥泞的小路上泥色与白色混为一体,穿着朴素的村民神色仓惶悲戚,步履匆匆。
想必这里就是叶枕安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了。
余相皖随着村民们的脚步走在小路上,每走一步素绿的青衫裙摆都会沾上细碎的泥淖,将衣衫染上点点暗黄色。
直到走到一处落败的泥墙堆砌而成的小屋,村民们吵吵闹闹的对着里面大声辱骂,骂着骂着便哭了起来。
余相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村民们不一会儿就悲怆的跪在地上大声嚎哭,面上泪水汹涌,哭得很狼狈。
肮脏的泥水和着雪水渐渐渗透他们膝盖处的粗布衣裳,湿意渐渐晕染开来。
这才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子扶着门框颤颤巍巍的走出来,眼中满是惊慌失措。
看着跪了满地的人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口中喃喃道。
“对不起……”
余相皖这次听清了,渐渐地也听清了那些村民嘴中发出的音节。
或哭或辱骂以及……卑微祈求。
一个头发斑驳的老人边说边哭着磕头。
“求你把这个灾星送走吧,就当大家求求你了。”
另外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也跪在那个老者身旁哭,这次进山,死的那几十个人中,就有他的父亲,也是这个老者的儿子。
小小的泥院门前乌泱泱的跪着一大片人。
声音此起彼伏,大小不一,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都哭得哽咽。
“求求你了,就当你行行好……”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别让他再祸害别人了。”
“你要是不忍心,到时候我们帮你把他溺死,求你了……”
更有甚者直接膝行着上前伸出那双干枯蜡黄的手紧紧攥着那怀孕女子的麻布衣角。
哭着仰头看向怀孕女子的肚子,脸上泪痕交错,双目赤红,魔怔又倔强的开口。
“求求你了,邪神,你放过我们村子吧!”
“我们给你磕头了,你……”
说着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状若癫狂的道。
“对,你可以去祸害别的村子,别村的人多……”
女子禁不住这么多人的围堵,情绪起伏太大,瞬间下面便见了红,血水夹杂着羊水滴滴答答的滴落进泥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