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乐也确实有些累了,他捧着水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妇人说:“你看起来像是富人家的公子,怎的还会修房补屋?”
贺小乐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低着头,解释说:“虽然家里没有短过我的银两,但我爱走,总会有意外的时候。我进过荒山,也出过海,那个时候钱都花不出去,只能靠自己了。”
妇人看着他,目光慈爱:“我家娃儿若是能长大,大概也跟小公子你一般大了。”
贺小乐看向她:“你家孩子?”
妇人说:“我娃儿五岁时候跟他爹进山,被毒蛇咬了,下山后就没了。”
而她家男人,却在两个月之前被带走,再也回不来了。
贺小乐看着她,心里有些难过。他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多痛苦的事。
妇人向他伸出了手,想了想还是放下了。面前的是小公子,不是她的娃儿。
贺小乐握住了她准备放下的手,他什么也没说,但妇人却感受到一阵温暖,从手心传到了心底。
她忽然说了一句似乎闲聊却不适宜当下气氛的话,她问:“小公子既然去了那么多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五十三个倭寇的事?”
贺小乐迷惑地点了点头。
妇人却也点点头,什么都不说了。
贺小乐想:妇人为什么提起这个?似乎老人家也说过那些青壮年被召集是为了抗倭,可是近两年似乎并没有听过倭寇作乱的事?
难道那不是假官兵的一个借口?或者村民们发现了其他的什么事?
带着迷惑,贺小乐告别了妇人。
在村里过了几天,案子毫无进展,也渐渐有村民发现院子里的银子了。
这两天,贺小乐在路上总会碰到有人对他磕头。这实在是让他无法招架的事。
贺小乐离开了。
回兖州的路上,他有些沮丧又有些难过。
他觉得自己花了这么多天,却一点收获也没有。而陆小凤这边的,已经通过马魁房内的梅花香味找到了他的姘头,住在暗街胡同的苏香。
喜姐儿的胭脂最有名,不止兖州,就是外地的人都会慕名而来买她的胭脂。
到了她的铺子,花满楼很快就找到了和房间里一模一样的味道。
可在问谁买过这款胭脂的时候,喜姐儿却给他们出了个不算难题的难题。
她要陆小凤陪她一晚上才肯说,她不但肯说,还可以告诉他们要找的那个人的下落。
陆小凤不确定地问她:“你知道我们要找谁?”
喜姐儿说:“我当然知道,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陆小凤在查什么,既然知道,那我当然知道你们要找的女人是谁。”
陆小凤问:“你确定我们要找的是女人?”
喜姐儿摸了摸指甲,她的指甲染着绛色,显得手指越发纤细葱白。她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想找的是男人,可男人找不到,你们自然只能找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