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刘长使与蔡长使离开后,吕雉微微起身,采青见状忙上前搀扶,
“蔡长使愈发没有规矩了,蔡大人与郭将军犯错连累了吕将军不说,还敢心生埋怨,着实过分。”
吕雉闻言冷哼一声:“杀降之事,多半是蔡兼的主意,否则仅凭郭蒙一人,势必难以成事。”
“皇后说的是。”采青亦认同:“想那蔡大人,原是魏国的太仆,之后转投秦国,成为了秦国的淮阳令,必然是个审时度势之人。”采青说着试探道:
“眼下蔡大人虽为我汉朝效力,然我朝初立,朝中旧臣、新贵相互交错,各方势力皆在观望,故其忠心几何,怕是尚待考量。”
吕雉微微点头:“他曾帮皇上平定北地,被封为常山相,于我朝而言,确有功劳。但如你所言,过往之事不可全作日后之凭。”吕雉说着看向远处:
“皇上用兵,素以军纪严明着称,郭蒙此番变故,加上宫里的这位,怕是很难大用了。”
“皇后打算弃用蔡长使?”
“弃用?”吕雉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她何曾为本宫所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采青听罢,微微一怔,随即巧妙地转换了话题:“然而今日刘长使的举止确实出人意料,奴婢还以为她会一直忍气吞声下去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吕雉淡淡道:“何况是人。”
“皇后说得是,若是刘长使能得皇上青睐,或许日后能为皇后所用。”
吕雉没有说话,那便要看刘长使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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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月宫,佩兰正陪戚夫人下棋,局面惨不忍睹,看得若华不住地摇头:
“佩兰姐姐这棋艺,估计也仅限于摆盘了。”
佩兰被这话一噎,随即无语地瞪一眼若华:“你行你来。”
“我来便我来,指定比你多活一步。”说罢,若华下巴一扬,将手里的花鸟团扇往佩兰手里一推,随后大剌剌地走至棋盘前坐下,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佩兰不觉莞尔,拿起团扇半掩住面颊,目透打趣之色。
若华敛起笑容,紧盯棋盘作沉思状,手中的棋子被捏紧,目光在棋盘上游走,一会儿瞅瞅这里,一会看看那里,眉头越拧越紧。
戚夫人斜倚在榻上,随意地翻阅着手边的兵书,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温柔地落在戚夫人宁静的侧颜上,惊艳了时光。
佩兰手里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伴随着棋盘上忽明忽暗的光线,佩兰摇扇的节奏越来越慢,眼皮也越来越沉。
突然一声鸟鸣划过,佩兰被吓了一跳,随后重新打起精神看向棋盘,却见若华仍旧托着个脑袋,半步未走,瞬间失笑:
“你再不走棋,棋盘都睡着了。”
若华面色一红,嘴上逞能道:“你懂什么,夫人棋艺高超,我自然要思虑周全。”若华说着看向戚夫人,忍不住试探道:
“夫人下这许久棋,想是累了,不如奴婢先伺候夫人歇息吧。”
“无妨。”戚夫人眼也没抬,淡淡地抛出两个字。
若华一愣,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再次煞有介事地看向棋盘,准备听天由命。
“夫人!”正当若华准备胡乱落子时,却见宫人进来禀报:“刘长使在殿外求见。”
若华闻言眸子一亮,随即欣喜地看向戚夫人,戚夫人扫一眼棋盘,随后放下手里的典籍对宫人道:“有请!”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