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静听到这个声音不用看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果不其然,紧随其后进来的江铭珍凤目圆睁,柳眉倒竖,特别是她那身警服特别的显眼。往吕明博身前一站,吓得这位吕医生连忙后退三步,差点没跌倒了。
白文静对这人的感官印象很不好,说难听点这人尸餐素位,甚至就是一个草菅人命。自己没什么本事,竟然还敢叫嚣。当下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更是不客气地说道:“在下白文静,就职于吴慈中心医院妇产科工作,如果这位医生有什么不满的话,尽可以找我的领导反映。不过眼下伤员情况还不稳定。我希望能够没事组织足够的医生对病人进行手术。还有,请这位医生先想好自己的事情吧。”
说完,便对着正向他挤眉弄眼邀功似的江铭珍一瞪眼,把这位小姐后面的话堵了回去,要不然天知道这位性格暴躁的女交警一会还能干出什么。
吕明博对气势汹汹的江铭珍显然有些畏惧,吞了一口口水,扭过头不看她,反过来却气急败坏的对白文静喊道:“我地事情?我什么事情?”
白文静见他这个样子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和他斗嘴。只是最后说道:“危重患伤后一个小时内是急救工作的黄金时段。根据急救工作的轻重缓急。要进行相应的处置护理程序,并根据具体的情况实施切实有效的救治方案。可惜这位医生似乎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只想着把责任和义务推给别人。当然,作为外院地医生,对此事我无法置评,但是同样作为一名医务工作,我却很想奉劝阁下一句,与其害人害己,不如趁早改行去做别地。”
这番话可以说是说到大家心眼里去了,心说吕明博充其量就是去哪个医学院做个教员上门的,能做称职就很不容易了。至于医院的医生?看他晚上这副表现,就还是免了。
而眼见在场所有人都表现出一个神情,这位吕医生指着白文静“你”了个半天,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去,显然面子上是挂不住了。
见此,房间内的医生和护士们面面相觑,都感觉到有些为难了:主治医生跑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也就是与此同时,急救室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边走边笑,回头还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离去的吕明博,然后嘴上说道:“刚才那番话虽然大快人心,但是未免太过尖酸刻薄了吧。吕医生虽然应急能力不行,但是理论水平和临床知识还是别人难以比拟的。”
“康主任?康医生?”房间内有人看清楚了来人,不由得惊呼起来。
白文静抬起头向门口看去,就见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帽子,双手插在口袋里的中年医生。年龄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左右,国字脸,浓眉大眼,给人一种很容易相处很和善地感觉。
“康志强。红十字医院主任医师。”对方目光落在白文静身上,很和气地自我介绍道。
“白文静,吴慈医院工作。”白文静说着便把手上地听诊器放下,想了想,便笑道:“既然康医生来了,我这里就不打扰康医生治病救人了,先走一步。”
从刚才吕明博不断重复地话语中,和在场中人的反应和面部表情,白文静判断眼前这个人医术一定很精湛。而且在医院内很有影响力。既然人家医院来了真正的专家,那么自己这个妇产科医生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康志强没有阻拦白文静离去的意思,而是采取了和白文静刚才一样的动作,戴上听诊器,走到伤近前,开始听诊肺部、喉头,听是否有痰鸣音,然后伸出手翻了翻伤的眼皮,和嘴巴,然后再检查心电监护仪。和观察记录生命体征。这才有条不紊,胸有成竹的说道:“三分钟内迅使用18g静脉留置针建立两条静脉通道,以快有效地扩容。其中一条静脉通道用输血器连接,为下一步输血做准备。另外,开始补液,林格液、706代血浆、低分子右旋糖酐……鉴于失血型休克的患,扩容度比扩容量更为重要,这点要注意。”
下面地医生闻言连忙记录,并点头答应下来。
“这样吧,输液度为第一个十五分钟灌注量为2000m1。呈线状滴入。一小时后根据血压回升情况酌情减慢输入度……伤口继续渗血、体内存在异物、腹腔脏器外漏或血气胸等,需立即采取紧急措施,消除隐患。还有白医生刚才说要做B,顺便做一个全身检查,要注意观察与疾病有紧密关系的体征。看看有无颅脑损伤或是血气胸……”
而白文静站在康志强的对面,看着他的安排。听着他有意无意的命令。心理面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康志强在向自己展示他的医术,这是一个示威,并且以此来为适才吕明博的失误做弥补,来证明红十字医院并非无人。
这个小动作急救室内的其他人也都能看得出来,但是大家都是同一家医院的,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卸磨杀驴的感觉,但是白文静毕竟不是“自己人”,因此刚才脸上还带着地那几分佩服的神情立刻暗淡的下去。
对于康志强的做法。白文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相反他觉得这个人集体荣誉感很强,另外还有点孤芳自赏的意思。不过这些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而且白文静也没有什么争强好胜之心。他之所以留下来,当初的初衷也不过是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现在好了,人家主刀医生到了,也不需要他一个外人帮忙,正好借此机会抽身。
不过白文静刚才做完检查,尽管伤员没有脱离危险,但是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康志强还是不由得称赞几句,客套道:“白医生刚才的处理恰到好处,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指导一下我们的手术?”
名为“指导”,实际上就是下“逐客令”了。
白文静淡淡一笑,看着康志强那张看似写满了真情实意的脸孔,摇头说道:“还是不了,我今天也就是恰逢其会跟着交警队地车一起过来,而且现在时间又怎么晚,康医生还要准备手术,我就不便打扰了。”
康志强点点头,示意下面的医生忙自己的,这才说道:“也好,不过今天能够有幸认识白医生,也是康某的荣幸。有时间的话,康某一定要去吴慈医院上门道谢。感谢今天晚上白医生所做的一切。”
白文静说了声不必,便拉着一脸不情愿地江铭珍出了急救室。
一出门,江铭珍立刻愤愤不平地说:“这不是过河拆桥嘛,怎么,你把人救过来了。现在就翻脸不认账了?”
白文静听到这话到是觉得江铭珍有些好笑,一根肠子到底,也是在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了。但是女孩子这样的性格,有时候的确很可爱。如果夏小青也这样?不过这个念头刚起来,白文静就立刻打住,心说:要是夏小青也这样。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痛快。
就江铭珍这个性格,每天光惹的篓子,就不够别人在背后替她收拾的。真是想象不了江铭珍是怎么成为地交通警察。
从红十字医院出来,时间就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多了,白文静和江铭珍分手告别不说。
只说白文静打车回到家中,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
白文静看着客厅内还亮着的灯,就知道表姐还没有睡,然后换鞋进屋。果不其然,就见关颖穿着白色地真丝睡衣。蜷曲在客厅沙上捧着一个白酒瓶子正对着房屋地角落呆。
似乎是察觉出客厅内有声音,关颖有些迟钝的看向白文静,好半天才笑道说:“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白文静解开上衣领口地扣子,责怪道:“姐,不是和你说了少喝酒嘛。怎么又喝。”然后才说:“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碰上一起交通事故,去了一趟医院。”
“交通事故?”关颖先是愣了愣,紧接着突然从沙上想要起来,却不想脚下软,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白文静见此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伸手把表姐扶助。忙问道:“表姐,没事吧?”
关颖说了声“没事儿”,等站稳了忙问白文静:“你没有事吧,交通事故,你开车撞哪了?”
白文静闻听此言气地笑道:“表姐,你这是听哪里去了。不是我出了交通事故,是别人。我只是过去帮个忙而已。别担心,我没事儿。”
关颖一手还抓着酒瓶子,另一只手揉着胀的太阳**,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白文静的身上。
关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