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陆从嘉细心的替苏念珠擦干净唇角残留的药渍,脸上虽是带着笑的,但盯着她唇瓣的眸色却深谙极了。
苏念珠觉得自己的嘴都要被陆从嘉擦破皮了,她努力摆脱陆从嘉的帕子,偏头笑道:“慢走。”
不送,滚嘞您啊!
陆从嘉一副恋恋不舍模样的去了,珍儿闷不吭声替苏念珠将药碗收了,顺手把陆从嘉用过的帕子捏在手中。
苏念珠注意到珍儿的这个小动作,觉得奇怪。
她下意识循着她的身影,时不时的偷看。
珍儿自以为做的很隐蔽,可还是被苏念珠发现了。她立在角落,借着阴暗的影子,迫不及待的将那帕子放到唇角边轻擦了擦,然后猛地一下怼到脸上,胸口用力上下起伏,像是在呼吸着上面残留的气息。
苏念珠:……真变态,这是一本什么玩意!就没有正常人了吗?
吐槽完,苏念珠一扭头,就见龙床帷幔边缘似乎有一样什么东西,亮闪闪的照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苏念珠眯眼,仔细去看。
看清楚了,似乎是一面靶镜。
靶镜?往她这里照的?
苏念珠愣了愣,视线穿透靶镜,似乎对上一双黑沉的眼。
那边,小巧精致的靶镜也跟着愣了愣,然后迅速收回,打到一侧银勾玉饰,差点又把刚刚挂上去的帷幔打下来。
紧接着,被褥跟着抖了抖,然后帷幔平静下来,只余银勾玉佩相撞之音,“噼噼啪啪”,清脆悦耳至极。
苏念珠:……是偷看吧?是偷看吧!
龙床之上,陆棠桦抱着胸前的靶镜,半个脑袋都埋进了被褥里。
他想着刚才陆从嘉揽着女人吃药的模样,再看那女人,呵,笑得跟朵花一样!
男人的手用力抠着靶镜,几乎要将那镜子抠出洞来。
。
苏念珠吃了三日的药终于好转,她躺在卧床上的时候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陆从嘉给她的那瓶毒药根本就不是用来毒陆棠桦的,而是用来试探她的,他在试探她到底还是不是他的人。
他都能安排珍儿这种宫娥进入寝殿,若是想要暴君的命,哪里还用得着她动手。
想到这里,苏念珠一阵心惊,幸好自己表演不俗,将一位痴情少女人设演绎的淋漓尽致。
并且从珍儿这副肆无忌惮的样子来看,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陆从嘉的势力果然扩大不少。相对来说,陆棠桦的生存期限也被无限压榨,不知道什么时候,陆从嘉一个看陆棠桦不爽,就能给他捏死。
而这位暴君素来就是一个谁看他都不爽的人。
暴君性命堪忧,苏念珠觉得是时候该做出点行动来了。
。
下了好几日的雪,难得天晴,苏念珠懒洋洋起身,在窗前照了一会儿日头后突然起身。
“珍儿。”苏念珠一边唤着珍儿,一边朝寝殿角落走去。
美人一袭曳地长裙,有光从窗口入,照在裙裾之上,宛若流光流转。原身的指甲养得很长,苏念珠在第一日来的时候因为不方便做饭所以就给绞了,这几日没注意,又长了出来,不过还是不够长。
苏念珠伸着玉指,一边用矬子磨指甲,一边朝珍儿看去。
珍儿面露疑色的跟上去。
苏念珠从宽袖内取出一张纸条,郑重其事地递给珍儿,满脸的幽怨和心焦,“王爷已经许久未来看我,你替我将这纸条送去。”
珍儿捏着纸条,正欲推脱,苏念珠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泫然欲泣,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仿佛一个深闺怨妇一般,“如今我只信你了。”说着,苏念珠不着痕迹的朝那龙床边一瞥。
床畔正露出一半靶镜,将苏念珠跟珍儿的身影照得一清二楚。
珍儿并未注意到那靶镜,她只是捏着那纸条,眼神疑惑地盯着苏念珠看了一会儿后道:“知道了,娘娘稍等。”话罢,珍儿欲转身离开,不防苏念珠又拽住她。
深闺女子若是想传递情愫,大多会留下一点贴身物。诸如绞断的指甲,一缕青丝之类的。
珍儿眼睁睁看着苏念珠将那些矬下来的指甲放到她掌心,然后一脸哀切道:“希望王爷能看到我的真心。”
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