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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光色尚蒙昧,宿鸟挂枝,白雾未散。一黑衣人身披黑色斗篷,带黑色兜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苏府院落内,抬手于指尖扔出一封信,然后消失于薄雾之中。
苏易鸣被异动惊醒,他从床上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那封信。
男人谨慎上前,先将信封置于灯前细看,见真的只是信纸后才将其打开抽出。
男人浏览一遍,表情不变,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不过只一瞬,他又皱起了眉。
到底是谁会给他送这样一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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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刚亮,便有巡捕大刀阔斧的过来查封了京师内两间米铺。那米铺被烧毁一半,粮仓却未受损,露出白花花的大米。
昨夜刚大火,今日又查封,人群难免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
“听说这粮铺里头的米啊都是赈灾的大米,被那些贪官污吏给贪污了,如今查出来,要将米铺子封了呢。”
“这粮铺不是贤王爷施粥的铺子吗?”小人小声絮叨。
“是啊,贤王爷不会是用赈灾的粮食来施粥做好人吧?”
“不会吧,贤王爷兴许不知道呢。”
“哎呦,朝廷之上官官相护,这是他自己施粥的米铺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个儿的货源是从哪里来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呸,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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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流言倒戈,陆从嘉反倒成了那个处处被人唾骂的。
贤王府内,苏嫣初看着满地血泊,她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用力扶住身边的房廊柱子。却一想一低头,正看到一截断骨,立刻惊得双腿一软,就那么软倒在了美人靠上。
那边,陆从嘉手中拿着利剑,偏头朝她看来。
他双眸猩红,脸上浸着血渍,身上的白衫子都被染成了朱红血色。
苏嫣初捏着帕子,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口鼻,等那一阵浓郁的血腥气过去了之后才缓慢回神,鼓起勇气朝陆从嘉看去。
常乐替陆从嘉端了水盆来,男人扔掉长剑,在盆内净手。
蕴热干净的泉水只在一瞬间就变成了单薄的红,然后被常乐端着,泼洒在雪面上。
“哗啦”一声,积雪消融半寸,那红浸润进去,血腥气消失大半。
陆从嘉就着常乐的手换了一身衣衫,眸中猩红渐消,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头发,然后走到苏嫣初面前。
苏嫣初白着脸站起来,勉强露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