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斯德尔,你能告诉我们今天早晨,这位女士是如何到这个地方的吗?”
“哦,没问题,是开车来的。”
“开车,嗯?知道那辆车怎么样了吗?”
“知道。我偷了。”
“什么?”
“我偷了那辆车,不过刚刚又把它开回来了。这行为可真是卑劣。我自己觉得很羞愧,于是又回来了。当我发现她不在路上的时候,我想着或许可以在附近找找,她说不定在散步。接着我就看到了你们站在这里围着一个什么东西——噢,天哪!噢,我的天哪!”他的身体又开始剧烈地晃动。
“你和这位女士之前是待在哪里的?”警长问,语气是严肃正经的工作状态,“是在韦斯托弗吗?”
“哦,不。她在——曾经是在——噢,我的天哪!——是在一个乡间别墅里。布里亚斯,这是那个别墅的名字,就是在梅德里的外面。”
“大约朝内陆延伸一点五英里也就到了吧。”博迪凯利补充道,因为这对于不是本地人的警长来说,似乎也是个疑惑。
“就你们吗?还有其他什么人?”
“还有一个农村来的老太太——皮茨太太——她是雇来煮饭的。”
“我了解了。”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
“好了,小伙子们。”警长朝医护人员点点头,他们便弯下身子把担架抬起来。那个叫帝斯德尔的年轻人猛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把脸埋进了手心里。
“要送去停尸房间吗,警长?”
“是的。”
他突然把手从脸上拿开。
“噢,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她是有家的。不是应该回家吗?”
“我们不能把这样的无名女尸送去那种根本没人的小木屋里。”
“那不是小木屋。”小伙子下意识地做了纠正,“不是的。不,我想不是的。但是听起来真的太可怕了——停尸间。噢,上天啊!”他突然爆发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戴维斯,”警长对手下的警员说,“你和其他人回去做个汇报。我要去——那是叫什么地方来着?——布里亚斯,和帝斯德尔先生一起。”
两个医护人员抬着沉重的担架艰难地走着,脚下的鹅卵石发出“嘎嘎”的声响,博迪凯利和比尔跟在他们身后。这些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警长才又开始讲话。
“我想你并没有和你的房东一起去游泳吧?”
帝斯德尔面部突然一阵痉挛,像是尴尬窘迫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
“没有。恐怕,我对这种事并不是很在行:在早餐之前游泳什么的。我,我对各种事情胆子都小得很,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
警长点点头,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那她什么时候去游泳的?”
“我不知道。她前天早晨跟我说如果醒来早的话,就去峡谷那里游泳。我今天早晨醒得很早,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走了。”
“我知道了。那么,帝斯德尔先生,如果你情绪缓和下来了,咱们也就该出发了。”
“好的,好的,这是当然了。我已经没事了。”他跺跺脚站起身来,接着他们两个人默默地走出了海滩,之后又爬到了峡谷上,他们看到了那辆车,帝斯德尔说自己把它扔在了这儿:就在一片树林的遮蔽之下,小路的尽头。这辆车真是漂亮,也可以说是有点华贵了。车身是奶油色的,双人座,座位和引擎盖之间还有空间,可以放包之类的。或者说,挤一挤的话,就可以另外再坐一个人了。警长在这个空间里搜寻着,之后发现了一件女士外套,一双羊毛靴,这种靴子在女士中间十分流行,她们喜欢冬天穿着去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