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忽然觉得好像用了自己很大的力气一般,不待他反应过来,便想着从他身边绕过离去。
抬起脚来,走了两步,手腕被人用力握着。
“别走。。。。。。”
停下脚步,牵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垂眸看他,“怎么了?”
他慢慢站了起来,两人之间的身高差逆转,他垂着眸子,眼里充满怀疑:“我们,在这之前,真的没有见过吗?”
他怎么觉得,这名字很是熟悉呢。
褪去了往日的冷漠,他此时的脸显得更有人性,睫毛扑扇扑扇的,像个充满求知欲的少年般定定看她,彷佛想从她的嘴里等到什么答案。
向晚意不由自主地没有挣开他的手,仇恨是平等的,只有她记得,而他忘记的话,痛苦的人只有她一人,而他从此至终都是充满茫然,不知道她因何而恨。不知道她因何而憎,在到底要不要让他想起来这件事上面,她纠结了好久,但是当前来说,她暂时还是不想让他记起。
或者说,她不想他是通过她的途径来记起,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又或者说,对于他这样娇傲的人来说,居然有件事能让他感到挠心挠肺,无法得知,这未尝也是一种折磨吧。
这样想来,她微微一笑,“没有,我们真的没有见过。”
纪镜吟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握着她的手慢慢松开滑落。
感觉到气氛似乎有点尴尬,她微微挣开了他的手,“好了,妖君别想太多了,想得太多的话容易早衰老。”
拍了拍他的肩,不管他的表情,她便伸着懒腰往外走去。
因此,也就没有看到身后那道难以言喻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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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妖界大道上全是商贩,各色各样的商品放在一个个小摊上面销售,商贩们朝路人招手兜售,声音此起彼落,路上人们摩肩接踵的,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人在眼前晃过。
向晚意生□□好吸收各种新奇事物,自从她挂了这腰牌后,各种各样的店铺自由进出,而且里面的人对她毕恭毕敬的,跟那天完全是两副模样,实在是惬意得很。
走着走着,她停在了一处楼高五层的店铺前面。
左看看右瞧瞧,路上大多数的店铺都已经开门做生意了,只有此店大门紧闭,而且招牌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而且此楼的装潢明显是跟一旁店铺沉闷的风格不同,每层以新鲜花卉围绕,色彩斑斓的花朵点缀楼间,有一种人间仙境的错觉,屋顶上面的飞檐边上有两凤凰雕像,栩栩如生,彷佛下一瞬就要展翅高飞,远远站在下面,隐约还能闻到一丝花香。
心里被好奇之感挠着,好不舒服。
挪到一旁的小摊贩边上,装作在看他销售的商品,嘴上却有意无意地打探着:“大爷,你知道身后这花楼是做什么的吗?”
正做着藤编的大爷手上动作一顿,愣愣地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看着正是青春年少,活力洋溢,两颊生得两抹淡粉,小巧的鼻子和娇滴滴的唇瓣怎么看也是一个大美人,怎么会有去这些地方的想法。。。。。。
大爷顿时觉得自己身负说教的精神,誓要把这陷入迷途的姑娘活生生拖回正道,他一脸义正严词:“小姑娘,你还这么年轻,一定要洁身自爱,这花楼里面都是小倌,都是那些得不到满足的老妇人或者有变态癖好的男人去的,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千万别去那个脏乱的地方,知道吗?”
心下了然,原来是个小倌楼。
在天界时,曾听军里的兄弟提起过,说这个地方神奇得很,各种不同性格、花样、气质的小倌都能在这小小的花楼里找到,里面的头牌如高岭之花,孤高冷漠,从未有过入幕之宾,因着天界不屑经营此等生意,所以也只能靠听听妖界的传奇过活,这回是被她碰上了吧。
她也想看看这头牌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一般好看呢。
脸上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意,她装出一脸害怕的神情,连忙退后了半步,惊讶道:“天啊,居然是这种地方,我还以为是个卖花的地方呢?”
大爷连忙摇头,语重心长:“当然不是,小姑娘听大爷说的准没错,反正千万不要去就行了。”
跟大爷再三道谢,表面看来没有半点异样,恍惚是受惊的小人儿般,她踱着小步急急离去。
在人流中左穿右插,转身没入一处暗巷,后背紧贴墙身,锐利的眼眸细细打量着外面的一切,此时她的眼里哪有半分惊慌之色。
片刻,发现外面没有任何认识的人之后,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她竹心日戈指尖在下巴上面磨蹭着,嘴角轻轻上提,好看的眼眸微眯,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眼神。
她好像,找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