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意本意是觉得他忽略她,这用强行把他的脸弄得跟自己对视,片刻,指尖上的触感有所改变,他的下巴轻轻的,宛如小猫般在她指尖上面蹭着,磨着。
触电般收回了手,倏地往溜了半步,“你干嘛?”
纪镜吟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她,睫毛尴尬地颤着,一向能言善辩的嘴巴突然好像说不出话来一般,脸颊有点发热,脑袋里混沌一片,揽成一团。
四目交接,心里莫名生出一点心虚。
他只是,顺从自己的本心,有这样的想法,就这样做了。
脚步一转,背过身去,宽实的背影遮去他脸上的情绪,也掩去了眼底的无措,声音故作稳定:“你走吧。”
“哦,那我走了。”虽说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能够离开这奇怪的地方,向晚意还是觉得很是乐意的,她拍拍身上的皱折,无所谓般应道。
纪镜吟没有看过去,他轻轻“嗯”了一声,背对她的身影没有半点挪动,手微微摆了摆,示意她离开。
向晚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她怎么觉得,今天的他怪怪的?
眉头下垂,想了半圈,感觉有点头疼,大手一挥,算了,不想了。
“走了。”她语气轻快应道。
脚步走了两步,身子一侧,再偷偷打量纪镜吟一眼,他似乎早有所觉,默默把身子挪了一点,把她的视线挡了回去。
撇了撇嘴,把裙整齐好,这回她便真的迈着大步往外走去,伸手“吱”的一声将门打开,腿刚往门外探了半步,还没有来得及落下,身后传来他急切的声音。
刚才又让她走,她真走了又不乐意,是想怎么样。
向晚意目光一凝,眼里划过疑惑的情绪,把迈出一半的脚步收了回去,扭头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了?”
‘记得,晚上。”
向晚意悄悄翻了个特大的白眼,她是谁?她永远都是一诺千金,答应过的事从不反悔,不就是去侍候他一晚上嘛,她还不至于怕了不敢去,语气有点随意:“知道了,晚上肯定来。”
他又淡淡地“嗯”了一声,片刻,他又补充道:“早一点,本君早睡。”
“好。”她没好气地应道。
等了好一会儿,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趣,向晚意这回才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摸摸下巴,漫长的下午干点儿什么好呢?
有了,去捉蝌蚪吧。
想到去处,满怀兴奋,轻快的脚步好像下一瞬就要飞起来一般,一蹦一蹦,老远都能看出她的心情很好。
朵朵浮云在天边漫游,斑驳的阳光穿透树叶,在地面上晒得微暖,窗外微风轻拂,叶子被吹动着时的发出细碎的声响,泌人心脾,一种岁月安好的静谧包围着四周。
直到纪镜吟发现再也听不到她半点的脚步声,他这才慢悠悠转过身来,视线很淡,像是没有专注落脚点,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
四周的环镜很安静,更显得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激烈,心跳声充斥着他的心神。
掌心忍不住覆上他的胸腔,仔细感受着。
一下又一下的,传来有力的心跳。
无奈地叹了口气。
脸上的燥意越演越烈,空着的手轻轻触上自己的脸颊,掌心的触感吓了他一跳——
好烫。
他这是生病了吗?
脑海里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突然间,眉头紧紧蹙起,喉结微微滚动,覆着心脏的手止不住用力捂着,指尖用力收紧,想要把异样压下。
体内气息再次变得紊乱,那早已平抑着的真气再次在体内乱窜,心脏好像被人用力掐紧,一股钻心的痛意从中冒出,心跳似乎停济了一瞬,半晌,运气的动作有所缓济,喉头一甜,胸腔里无可避免地涌出一口热血,猛然张开口来,一抹鲜血自嘴里吐出,落在以白玉铺好的地上。
玉身光亮洁白,纹理清晰,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芒,这样一来,更显得地上的心头血——
红得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