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靖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握着木枪,肩上有绳子套着,拖着身后的死狼,下山向村子走去。
一头狼藏在了山洞里,作为储藏;一头狼带回村里吃,够吃好几顿了。
对于收获的喜悦,远没有击杀恶狼带给郭大靖的自信。
屠夫杀人的心理障碍明显比普通人要弱,因为他见惯了血腥。郭大靖也是这样的思路,在锻炼着自己的心理承受力。
在这个乱世,心不硬、不狠,是没办法生存的。除非你想当个顺民,把小命儿交到建奴手中,祈祷能苟活下去。
苟,老子才不苟呢!
郭大靖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肩上的绳子。
目光所及,他又看到了死狼。这畜生的牙齿露在外面,虽然惨白而失去了生气,可还是很凶恶的样子。
远处,突然响起一声狼嚎。
郭大靖回首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但他知道这极可能是那条受伤的头狼。他从那嚎叫声中听出了痛苦、仇恨,以及凄怆悲凉。
山林里,人和狼,只有强者能够胜利;这世道,也只有更强者才能生存。
郭大靖默立许久,目光更加坚定。
丛林如此,乱世如此,弱者就如这死狼,被剥皮吃肉,骨头抛弃荒野。
重新迈步,郭大靖身上仿佛又充满了力气。尽管还感到疲累,但他却不再停下脚步。
…………………。。
火把并没有多少光亮,但能给人以胆量。
赵青山和陈家兄弟前后走在雪地里,因为这次合作,关系倒显得近了些,以往的仇怨淡薄了,尽管还在吵嘴争辩。
“躺在雪地里装死抓乌鸦,法子倒不错,就是冻得要死。”陈三祥嘿嘿笑着,象是自嘲,也象是吐槽。
赵青山翻了翻眼睛,淡淡地说道:“不冻死,就是饿死,你有得选?”
陈四和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世道,连野狗都不如。活一天算一天吧,谁也别笑话谁。”
“没笑话。”陈三祥纠正着,呵了呵手,说道:“法子不错,可学的人也多,乌鸦都学精了。”
赵青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有家什,打造几样兵器,大伙结伴到山里,准能打到大家伙。可惜——”
陈四和瞅了瞅手中的棒子,苦笑一声,脚步不停。
陈三祥看看手中的破柴刀,抱怨道:“就这,还是我犯倔硬留下的。家里的东西,除了口铁锅,都扔在路上了。”
赵青山默默地从怀里抽出一枝枪尖,虽有锈迹,却还反射着冷寒的光,幽幽说道:“祖传的,某家的陪葬。”
陈三祥的眼睛眯了一下,看了看赵青山那胡子拉茬的脸,转过头没说话。
陈四和的脑子反应慢,奇怪地问道:“那天打架你怎么没掏出来?看见这玩艺,俺哥俩可能就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