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空间狭小,建虏虽然抓起了弯刀,却来不及挥舞劈砍,只能仓促地向上撩起,招架着大力砍来的狗腿刀。
当啷!弯刀被一击两断,狗腿刀余势未衰,斜劈而下,在建虏的脸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建虏惨叫着后退,迸溅的血肉模糊了他的视线,只看到寒光又起,却是郭大靖劈砍之后直接迈步刺出,把刀尖捅进了建虏的咽喉。
郭大靖走出帐篷,呼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使自己从杀戮的激情热血中镇静下来,不慌不忙地走出了营寨。
哨楼上的建虏隐约听到了营寨方向传来的声音,不是十分真切,象是叫声,也象是笑声。他并没在意,同伴都是粗豪的性格,大喊大叫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时,他看到一个同伴出现在营寨通往哨楼的山坡路上,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多特罗,怎么又回来了?”见同伴走近,建虏在哨楼上微微探出身子,大声地开口问道。
郭大靖粗声大气地回答道:“找——东西。”
建虏在哨楼上四下看了看,说道:“上面什么也没有,你在路上好好找……”
声音戛然而止,一支弩箭从下面射来,正中他的头部。建虏晃了几晃,倒在了哨楼上。
郭大靖顺着简陋的梯子爬上哨楼,把建虏的尸体摆布好,向着对面望过去。对面哨楼上的火把看起来只有蜡烛般大小,模模糊糊还能看到个人影。
看了一眼被固定摆布好的建虏尸体,郭大靖冷笑一声,确定不会被对面发现,便转身下了哨楼。
…………………。
数里外,树林内逃亡村民的临时营地内,已是一片愁云惨雾。
周庆回来后,把突然出现的状况向村民们说明,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个时候隐瞒是没用的,越拖延,情况越糟糕。弃老弱保精壮,这是最现实的办法,总好过一起冻饿死在路上。
当然,周庆还没有说得这么绝,比较的隐晦。对于郭大靖,他还有着那么一丝的侥幸和希望。
等他招呼了几个青壮回去支援郭大靖,营地内的村民们立刻三五成群,面色沉郁地低声议论起来。
即便没完全搞清楚周庆的计划,可也知道前面出现了建虏,要绕道跋涉,最大的困难便是粮食不够了。
但多数人还是明白了接下来的命运,要么身体强壮,能走能跑,不是累赘;要么身体虚弱,将被抛弃在这荒山野岭,只能是听天由命。
孙六岩闷着头坐在火堆旁,一声不吭,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着,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家的。”他的病老婆孙刘氏惨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你不要管我了,已经拖累得太久了。好歹能活一个,总比都死了强。”
孙六岩脸上的肉跳了一下,突然撒气般地把树枝扔进火堆,在迸起了火星中,沉声说道:“说什么混话?一路走到现在,要活一起,要死也一起。”
孙刘氏张嘴还想劝说,孙六岩的眼睛已经瞪了过来,她只好无奈地苦笑一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