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一步一步向周放的车走去,一路走着,地上流得全是血。
&esp;&esp;周放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走回宋凛身边,看见满地的血,整个人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怎么回事啊……”
&esp;&esp;手臂动脉被刺破,瞬间的大量失血,让宋凛越来越虚弱,他身体有些发冷,整个人有些无力地靠向周放的车:“别怕,我没事。”
&esp;&esp;周放抓住宋凛仍在冒血的手臂伤口,终于想起这会儿救人才是关键:“我这就打120……是我的错,是我害的……肯定是我工地上捣乱的那帮人……”
&esp;&esp;宋凛的意识开始有些飘忽,但他还是努力睁开眼睛,强撑着对周放说:“不想当寡妇,马上送我去医院。”
&esp;&esp;话一说完,他整个人已经摔到了周放身上,周放几乎用尽了全力,才顶住了宋凛,让二人没有倒下。
&esp;&esp;“宋凛……宋凛……”周放的哭腔越来越明显,眼前也被水汽氤氲模糊:“宋凛……你别死啊……”
&esp;&esp;宋凛虚弱的声音在周放的耳畔响起,带着几分笑意,蕴含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esp;&esp;“还没睡够,舍不得死。”
&esp;&esp;……
&esp;&esp;那三个绑匪很快就被警察抓住了,果然是那个招妓猝死的工人家属。三个表弟还是堂弟的,要为自家哥哥“讨回公道”。写字楼的停车场,人流复杂,为了确保安全,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他们砸了周放停车位那一区的灯和监控,但是别处的监控,也都完完整整把整个过程拍了下来,全部作为证据交给了警察。
&esp;&esp;用宋凛的话说,说他们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都有点侮辱了这两个词儿。
&esp;&esp;宋凛还在医院里住着的时候,劳务仲裁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周放的公司终于得了清白。原本工人的家人联系了媒体造势,连三个人去绑架周放,也说成是周放的公司拒绝沟通,才不得不去堵人。仲裁结果出来后,新闻大反转,在网络上倒是引发了一番口水战,周放的公司总算脱掉了“杀人公司”的诬帽。
&esp;&esp;媒体采访的环节,副总在一众媒体面前诉委屈:“虽然家属行为过激,我们老总至今还在医院里躺着,但是我们公司依然做到我们该做的,不带任何怨恨情绪,决定给两万元抚恤金,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希望他的家人,能好自为之。”
&esp;&esp;“……”
&esp;&esp;宋凛躺在病床上,看着周放公司的副总严阵以待的样子,抿唇笑了笑:“你们这次危机公关,做得还不错。没想到你这周扒皮,居然还愿意掏两万。”
&esp;&esp;“我才不愿意给。”周放撇嘴:“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说的,要以德报怨,才能体现出我们有多委屈。”
&esp;&esp;宋凛看着电视里那个沉稳的中年男人,觉得这女人用人眼光,着实不错。
&esp;&esp;“这副总,倒是个人精。”
&esp;&esp;“切。”周放对此嗤之以鼻:“我对这个结局一点都不意外,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的错。”周放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这才是公平正义,如果没有原则,这世界都要乱了套了。”
&esp;&esp;宋凛笑:“不知道是谁,从来不和我讲原则。”
&esp;&esp;周放白眼:“那怎么一样。”
&esp;&esp;安静的高级病房里,轻薄的窗纱透进点点阳光,落在宋凛脸上,光影斑驳。他的表情十分安静,平和,眼眸中是淡淡的笑意。
&esp;&esp;“嗯,我不一样。”声音低沉,淡淡喑哑。
&esp;&esp;一见宋凛又开始搞意有所指这肉麻的一套,周放立刻不接腔了。她“啪”一声放下水果刀,把削好的苹果塞宋凛手里,动作粗鲁。
&esp;&esp;宋凛淡笑接过。
&esp;&esp;周放见他这么心安理得使唤她,没好气地揶揄道:“你这每天的折磨我,是不是也够了?知道的,你这是手伤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脖子以下都瘫痪了。”
&esp;&esp;宋凛啃了一口苹果,恬不知耻地回答:“那不能,有些地方还是没有瘫痪的。”
&esp;&esp;“切,真是没用,就来三个民工,你还被刺了一刀,根本白健身了。”
&esp;&esp;“我一打三,还白健身了?”
&esp;&esp;周放仰了仰下巴,“小说电影里,男主都是以一打十以一挡百,完了以后还能抱着女主来一发。”
&esp;&esp;宋凛看了周放一眼,特别无耻地说:“前面的我确实做不到,来一发我绝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