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醉惜说道:“我明白,我希望姨母也能明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吴霖栎说道:“是的,即使母亲和离了我,也可以照顾她。我没有这个世子之位,我可以努力考学,现在是秀才。今年三月就是考举人的年份,考完举人,就可以考进士。我,我不要这些所谓的世代恩荫,我要凭自己的双手闯出一片天地给母亲。”
瘦弱的少年语气铿锵,眼神十分坚定,透出了几分决绝!
“栎儿啊,我可怜的儿。”
这时,一声低低的哭声响起,那带着哭音的女声传入耳中。
冯醉惜三人转头望去,只见小梁氏正站在卧室的门口,满面泪痕的望着他们三个。
小梁氏的泪水流个不停,模糊了双眼,她透过婆娑的泪眼,望着自己的儿子,喃喃的低声说道:
“栎儿啊,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个世子之位本来就是你的,将来的平安侯府,都是你应得的。为什么要放弃啊?”
而吴霖栎则只是向她含笑颔首:“请母亲,相信我。”
相信吗,脱离了平安侯府,一个少年独自想要崛起,是多么地不容易。
————
锦城,京兆府。
下了一夜的雨,天色暗沉,冬日的雨又冷又寒,还夹杂着雪片,落在地上就凝结成了细碎的冰面,十分的湿滑。
俗话说得好,睡不醒的冬三月,这样的日子,哪里最好,当然是暖暖的被窝了!
蒋传海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胖胖的身子,懒懒地卧在榻上,被窝里是真舒服啊。
一旁的夫人韩氏推他,嗔怪道:“相公,您还不起来?万一有人来告状怎么办?”
蒋传海眯缝着眼睛,懒懒散散地说道:“我的夫人啊!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这个天气。就适合睡阴天儿,怎么会有人来告状?让我睡,再睡一会儿,不要吵我!”
韩氏夫人又推他:“那你也得起来了,哪有像你这样爱赖床的京兆府尹大人。”
“爱赖床的人吗,哈哈,我记得五皇子小的时候也爱赖床的。那时候他才三岁。我跟着老师去年皇后的宫里,看到他啊,眼睛亮晶晶的,玉雪可爱。”
蒋传海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的旧事,来了兴致,笑着说道。
说着说着,忽然沉默了。
夫人好笑地说道:“人家三岁懒床,你都三十多岁了,我说蒋传海,你的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这个时候,怎么还提年皇后和五皇子呢?”
蒋传海忽然心里一阵阵烦躁,年皇后,五皇子楚承瑜,现在都离开了京城,也许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的老师也辞官归隐,闭门谢客了!
一切都变了!
他忽然暴躁了起来,是时候振一振夫纲了,他不语气不善地说道:
“哎呀,你烦不烦,真是的,我知道了,我不说五皇子了。我就想睡会觉,怎么的了,昨天我累死了!”
韩氏夫人语气更加不善:“哈哈!你累死了,你怎么就累死了?”
夫人微微含笑,一下子掐住蒋传海的腰间的软肉,用力一拧。
“谁让你下午跑到那个钱娇娥的房子里房间去,说你们俩昨天下午干嘛了?”
“哎哟,哎哟!没干嘛,没干嘛,哎呀,疼死了,你这个毒妇要谋杀亲夫,谋害朝廷命官!”
哎呀,真是一只母老虎,蒋传海心想。
这时,窗户那边传来咚咚声,什么人?
蒋传海和他夫人住的可是京兆府后院三层小楼的第二层,怎么会有人敲窗户呢?
敲击声还在继续,蒋传海是个胆小的白胖子,他呜地一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哎呀妈呀,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