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期看不见的地方,她不自觉握紧了高脚杯的杯柄。
黎司期伸手按了按眉心,自嘲地笑笑。
夜色灯火霓虹交融辉煌,他看起来依旧是笑着的,好像和平常一样不着调,但却好像是认真了,让人分辨不清。
他含着笑,眼神却翻涌着浪,以轻佻掩饰认真,好让自己有回旋的余地:“乌歌,只要你点头,我就是你的。”
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长相,浪子眸清澈熠熠,真的像有海浪在眼中一般璀璨,含笑的时候像是人畜无害,又像是在等待猎物被诱惑上门,散发着年轻的活力,有让人欲罢不能的荷尔蒙。
难得的,能以漂亮形容的男人。
乌歌只是笑了笑,妩媚的双眼中是克制与强迫自己清醒:“你醒醒吧,少说这种话。”
乌歌捞起自己的外套和包包,起身要走。
黎司期却坐在原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他没有看乌歌,声音微微冷下来:“你不喜欢我,一开始,为什么想让我成为你的未婚夫?”
乌歌背对着他,努力收敛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甚至是含笑的:“好玩啊。”
黎司期自嘲地笑了笑:“乌歌,我这次问你是认真的。”
乌歌回头妩媚的面容飞扬:“我知道啊,好玩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她反问:“以为我喜欢你?”
她挑衅地笑了笑,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直接抬步离开。
他的面色冷下来。
恰巧有侍者上前:“先生,之前点的红酒还要吗?”
黎司期声音低沉:“不要了。”
侍者没听清,又问了一遍:“您刚刚说——”
黎司期冷声道:“我说不要。”
侍者微微惊赧,黎司期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从钱包里抽出一叠小费放在托盘上,低声道:“抱歉。”
黎司期也意识到,自己居然第一次情绪失控,他拿起外套起身离开,追了出去。
—
苏忧言回到家里,家里空空荡荡,一盏灯都没有开。
小傻子不在。
明明以往的夜里也是一个人,但这一刻,他格外觉得落寞。
苏忧言忽然就感觉疲惫涌了上来,他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想起和小傻子在这张沙发上拥抱接吻,忽然就觉得思念蔓延如海,声势浩大又悄无声息地将他吞没。
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黎司期那句话。
要是把三年里的经历告诉她,她会哭着要嫁给他。
苏忧言眸中泪光一闪而逝,却低下头笑了笑,他像是一个孤独的疯子。
却会想着,
他不舍得她哭。
他当然知道,告诉她一切,她会很心疼,恨不得立马嫁给他。
但他如果想让她知道,这三年来,他就不会只通过信件沟通,实际上却躲着不见她,不希望她看见他站不起来的样子。
他就是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