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国大教师公寓这边,苏总喝多了,能现在过来接一下我们吗,我这里是六号楼,你来的时候不用开车,他开了车来。”
而另一边,沈思凡终于从田君砚那堆收藏品里把自己拔出来。
句芒借口要送他,和他一起下了楼:“今天谢谢你帮我。”
谁能想到,学弟赶着去自习室复习历史文献,结果在路上摔断了腿。
如果不是顺道送学弟去医院的沈思凡愿意帮忙,估计今天所有火力都要对准霜霜他们。
之前看长辈们的脸色,就感觉今天怕是个鸿门宴。
沈思凡喝了酒身上发热,拎着外套,语气却有种故意拉远距离的疏远:“也是我临时通知增加了考试范围,才导致他着急去复习,有我的责任。”
句芒提着个袋子,慢慢踱步:“这也不能怪你,但这片认识你的人实在太多了,今天的事情估计会对你造成困扰。”
沈思凡空着的那只手兜里,晚风将他t恤的下摆吹得一摆一摆:“我不在意。”
句芒还是觉得抱歉:“刚刚我家里人还拿你和我妹夫比,实在是不好意思。”
而且七大姑八大姨故意是在电视或者新闻上见过苏忧言,七嘴八舌,一直在夸赞苏忧言得体稳重有能力,沈思凡相对的就被冷落了。
她本以为今天来的会是学弟,但实在没想到阴差阳错成了沈思凡,这实在不是一个什么好揽的活。
沈思凡的声音与年龄不符,是清越得像十八九岁少年的声音,语气却偏稳重:“田教授的私藏也令我大开眼界,不算亏。”
句芒想起来爷爷拉着他看古董。
幸好。
她把一个纸袋递给他:“上次摔碎了你的瓦罐实在是不好意思,上次在你家看见你有写书法,所以找了一套墨条给你赔罪。”
沈思凡微微垂下眼睑:“不需要。”
句芒认真道:“是休宁派制墨大师的一块古徽墨,听说历史系的杜教授一直在找这种墨,修复一幅古画。我在国大旁听过杜教授的课,之前就想送。如果能修好那幅樵夫图,是这个国家的幸事。”
她口中的杜教授是沈思凡的母亲,她的语气格外真诚,让人难以拒绝。
沈思凡脚步一停,接了过来:“多少钱,我打给你。”
句芒认真道:“可以和你换一幅字吗,我爸爸生日要到了,我想送幅字给他。”
沈思凡不言多:“可以。”
而右繁霜扶着苏忧言坐在花坛边上等着秘书,秘书来得很快,一看见他们立刻弯腰去扶苏忧言:“明天上午苏总还有一个跨国视频会议。”
右繁霜搭把手扶住:“他醒酒很快,就醉一晚上,而且这次喝得也不多,度数还没上次高。”
秘书松了口气,不然可没法交代。
两个人把苏忧言扶到车前,右繁霜把手伸进苏忧言裤兜里摸车钥匙,没想到苏忧言一把逮住她的手:“老婆,你摸什么呢?”
右繁霜赶紧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摸车钥匙呢,你把车钥匙放在哪里了?”
没想到苏忧言抓住她的手,不准她抽出来,另一只手从另一个裤兜掏出钥匙交给她。
右繁霜摸摸他的脑袋表扬:“阿言最乖。”
右繁霜把车钥匙递给秘书,秘书解锁之后,右繁霜赶紧把苏忧言扶进后座:“坐好。”
但是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右繁霜自己抽不出手来,不好坐进去。她只能弓着身子从他腿上挪到另一边。
衣料摩挲的声音窸窸窣窣,苏忧言忽然逮住了右繁霜,一把抱住她,不让她走。
右繁霜赶紧道:“麻烦把挡板升一下。”
秘书才反应过来,连忙升起挡板。
外面的光线昏暗不清,偏偏车内有暖色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暧昧又柔软,苏忧言一双眼睛微醺,咬了咬下嘴唇
,微眯着长眸,定定看着她笑。
右繁霜有点发毛:“你笑什么?”
苏忧言小声道:“你好软。”
他声音很小,却让右繁霜听得身上发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