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错愕地看向田云绛。
而田云绛察觉到她的视线,也垂眸看她,长长的睫毛让他的眼神有些捉摸不透,像是酝酿着深海,在夜色与情歌之中轻轻浅浅推浪。
给句芒他下一秒就要吻下来的错觉。
她的呼吸逐渐从清晰变得黏黏糊糊,分不清节奏主次。
他的记忆和她的记忆不一样。
他开始对她有好感是在两年前,只是连着几次可以认识的机会都阴差阳错,最后一次是看见她即将答应追求者的示爱。
而句芒第一次听见他的名字在四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是小半年前,他们之间有对方未知的高山与河流,在她的世界里,他永远都是主动放弃的那一个。
—
邓华莲和田君砚坐着看电视。
邓华莲忽然叹了口气。
田君砚动了动泡在热水里的脚:「怎么了?」
邓华莲垂头丧气的:「就是想到现在是热热闹闹的,但是迟早有一天这些孩子们都要成家立业,就和霜霜一样,都在外面住,有自己的小家,想到就觉得家里很空。」
田君砚的脚底板被热水泡得红通通的,脸上也冒起热汗,干脆开玩笑道:「要么就招婿上门好了,不然哪能留住这些孩子。」
邓华莲摸摸自己针织裙上的褶皱,把它抚平,反而对这个玩笑认真起来:「其实也不是不行。」
田君砚抽张纸巾擦擦汗,平静道:「你说田云绛啊?」
邓华莲有点惊讶。
田君砚哼了一声:「你看得出我看不出?」
而演唱会上,对视中,连气氛都开始逐渐变得暧昧,但句芒轻声道:「两年,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就已经见过我了吗?」
田云绛微垂着眸看她:「是。」
句芒还想问些什么,手机忽然响了。
一条好友申请打断了两个人,
句芒的屏幕亮起,
备注消息:我是沈思凡。
邓华莲和田君砚坐在客厅里,气氛反而松弛了下来。
邓华莲以为田君砚知道会发大脾气,毕竟对他这样守规矩又固执的人来说,很难不在意这份名声。
田君砚擦擦脸上的热汗:「多好的事情,田云绛不是咱们的孙子,是咱们的孙女婿更好,他也不会和家里渐渐疏离,咱们还是一家人,我一直以来就怕没有血缘关系之后,田云绛会和家里有心结,再加上把句芒交给田云绛我是放心的,交给外面的小年轻我才不放心。」
别人他不敢说,田云绛一定是靠得住的,才能和性情都很出众,又温和包容,无论是谁都很难和他起冲突,连家里人很多时候都会觉得他实在太包容敦厚。
邓华莲忽然叹了口气。
田君砚不理解,他都不反对,她怎么还叹气:「叹气做什么?」
邓华莲有些愁容:「我看芒芒不怎么喜欢田云绛。」
田君砚皱眉:「你从哪看出来的?」
邓华莲果断道:「这还看不出来?句芒天天在家里避着哥哥,田云绛给她拿水她都不接。」
田君砚一想也是:「好像是,她也不跟田云绛一起聊天,田云绛一坐过来她就走。」
邓华莲叹气:「你说是吧,看是能看出来田云绛明显对她有意思,买很多零食回家,一看就是给芒芒买的。我们两个老的怎么可能吃薯片奶油蛋糕那些东西。」
田君砚也想起来了:「田云绛老是问我,说妹妹在家里住得习不习惯,最近有没有什么烦心事,他不问他妹妹,跑来问我。」
狗看了田云绛都摇头。
邓华莲拍他的腿:「
你懂什么,直接问反而没那意思,就是问你才是真的有意思。」
田君砚被打了反而笑呵呵的:「他有意思,芒芒躲着他有什么用?」
邓华莲忽然起身,去拿了一条干毛巾递给他:「今天晚上不是出去看演唱会了?看看田云绛能不能把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