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晴连忙转身去了客厅。
从羽绒衣里翻出手机,上面有好些未读信息,她没心思理会,直接划过,拿去交给梁霁风。
男人双手交叠着,沉声吩咐:“你帮我打。”
婉晴按照他的要求,输入一个号码,成功拨通。
“Hello!”对方是个男人的声音。
婉晴将免提打开,举着手机凑近男人。
“琼恩,我需要你过来一趟码头!”
男人蹙眉敛眸,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便示意她挂断。
婉晴照做,看着男人长舒一口气,闭了闭眼,好像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的身子往后靠去,空荡的衬衣贴着他的身体,没有以前那样的健硕胸腹肌。
他的双手搭在腹部,这个动作看得出来是有意压制着什么。
婉晴知道这个男人的忍耐力极强,取子弹都能够不用麻醉,可是现下的情况看起来已经是有些控制不住了,因为她看得出他的手指关节被他捏得变形且泛白。
他一定很痛吧?婉晴站在一旁看着,她体会过生孩子的那种十级痛楚,已经叫人痛不欲生,不知道他身体遭遇的疼痛会是多少倍。
她双手捏成拳,不敢上去帮他,也不敢开口问他,只能祈求那个叫琼恩的人快点过来。
不多久,门铃声响起。
婉晴急忙跑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黑衣男人,跟一个红衣女子,包裹严实,身上背着药箱。
“我是奥斯卡的医生琼恩,他呢?”
男人一边摘下帽子手套一边开口,说的是俄语。
身旁的红衣女子也解开围巾和帽子,跟婉晴解释:“他是琼恩,我是安宁,我们是来找梁先生的。”
婉晴立马点头,伸手示意请他们进屋里。
琼恩跺跺脚上的雪,进门匆匆脱下外套,进了那间婴儿房。
紧接着,安宁也脱下外套,跟着进去。
婉晴去给他们泡茶,端着茶杯进去房间时听见琼恩在训斥梁霁风,并吩咐安宁做什么,说的依旧是俄语。
安宁上去扶梁霁风,男人喘息声很重,对着门口唤:“梁婉晴……”
婉晴放下手中茶杯,匆匆跑了进去。
原来梁霁风不愿意安宁碰自已,婉晴只好上去替代安宁的角色。
梁霁风很缓慢地说:“换个地方,你扶着我。”
琼恩很生气,吹胡子瞪眼地骂他:“奥斯卡,你真是太不怕死了。”
婉晴听得懂一些俄语,这话对她来说也是一记沉闷打击,可是眼下救人要紧,她知道梁霁风不想在孩子的房间里见血,于是说:“去我的卧室吧。”
琼恩走上来,跟婉晴一人一边,架着梁霁风去了二楼卧室。
一路上,婉晴听着他的呼吸很虚弱,浑身的筋脉都绷得紧紧的,四肢还偶尔抽搐,可他仍旧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已。
他们将梁霁风放进床上躺好,婉晴拉开一旁的被子,要给他盖上。
琼恩皱眉,推开她的手,对她摇头:“女士,请你出去,我需要安宁帮手。”
婉晴满脸焦急,对着琼恩说:“我是他老婆,我想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可以吗?”
琼恩眨了眨蓝色眼睛,轻叹一口气,又转头看向床里的男人。
梁霁风已经紧闭双眼,身上不停地痉挛,戴着佛珠的手垂到床沿,轻轻摆了摆,哑声道:“你,出去吧。”
婉晴咬了咬唇,看看男人又看看琼恩,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