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了,如果他已得知昊天寺就是山城殡仪馆,而藏匿建文帝最后归宿正在这殡仪馆的地下,只要没有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他一定会来的。”
“你还要等他?”刘强问道。
“不,不等了,如果老天让我们还能相逢,那就当真会的,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如果老天不许,我又奈何,就像上一次在这里一样,眼看我们兄弟就要见面,却被你的手下给搅和了,还让我中了枪。”
曹剑中卷好两张地图,一并收入自己的怀中,将背上背负的一只包裹放了下来。
“让这位修必罗先生帮帮忙,我们这就去取那几件物事!”
在曹剑中的指颐下,我不得不顺从的将他自包裹里取出的一捆绳索背好,再提上一只颇为沉重的微型鼓风机,夹在他们两个之间,随曹剑中的身影向院中央的那座花坛走去。
接近花坛的那一刻,我心下已是了然,除了花坛和水房,这前院再无处可做地宫的入口,而这座花坛却是最适当的所在了。
天穹上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阴霾而出现了月亮。
月色如水,月如银盘。
今天已是农历的腊月十五,再有半个月就该是春节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再次平安渡过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此时此地,我自己根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就着月光,曹剑中和刘强各握一把手柄可以折叠的战备镐,便在花坛的中心部位下了手。
刘强只动了几镐,立起身径直走到我跟前,轻声说道:“你也该松松筋骨锻炼锻炼了,要不然这么养尊处优下去,当心胖的喘不过气来。”
“这家伙,自己不想动手,却教我去顶杠,还美名其曰让我减肥,我身高173厘米,体重却只有六十四公斤,再减下去,怕是尽骨头没肉了。”忽又转念一想,心下顿觉得释然,“还是在耽心我的小动作。”
我苦笑着把绳索和鼓风机递给了他,在手心上啐了两口唾沫,用力的搓了搓,埋头干了起来。
时值隆冬,花坛里一派荒芜,土壤也冻的硬实,我和曹剑中甩开膀子干了一个多时辰,也只不过挖了一个不到两米深的坑。
我的双手开始发麻,腰酸腿痛,挖土的速度愈来愈变的缓慢,忽然听到曹剑中的镐下发出“叮”的一声,就听他欣喜的说道:“是块石板,一定是地宫入口的石盖板。”
这座花坛的高度大约有一米左右,也就是说,我们挖到的地方已低于花坛底部的水平线,而到达了地面以下一米之深。但我却怀疑这地宫的入口不应该只有这么浅的深度,从昊天寺到山城殡仪馆其间经六百多年岁月,A市又地处中原腹地,几次全城毁于兵戈战火,这地方怕也不能幸免。在昊天寺之后,这里一定又矗立过多种不同名称不同风格的建筑,那么,如果说建文帝设在此处的地宫入口确是如此之浅,恐怕其中的秘密早已大白于天下,留不到让我们来寻找的这个时候,因此,这块被曹剑中挖到的石板,只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石料而已。
果然如我所想,曹剑中挖出的仅仅是一块粗砾的条石,上面虽说刻有文字,但看过之后就已知道这是当初修建山城殡仪馆时的奠基石。
曹剑中有些急躁,将奠基石扔在一边以后,嘴里开始不干不净的吐出脏话,而这些脏话分明带着莫邪山一带的口音。
刘强把一盒产于英国的“三五”香烟打开后取出两支,一支给了曹剑中,另一支自己点上,他对我说道:“我晓得你不会吸这种香烟,还是抽你自己的吧。”
我只能再次苦笑,因为我的“国宾”牌香烟早已告罄。
等曹剑中抽完了烟,他闷声对我说道:“继续吧。”
又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当地下深度已以三米开外,我终于又听到一声“叮”响。
曹剑中俯身就着手电筒的光芒察看声音的缘处,抬头时一脸的悻悻。
“又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他妈的,难道这幅地图是假的不成?”
我心中一动,对曹剑中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来看看地图。”
曹剑中并没有迟疑,很爽快的就把图取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两张古旧的图纸复合到一起的情形。
两张图重叠在一起,建文帝在山城殡仪馆地宫的内外部构造一目了然。
的确,图上明明的标注出地宫的入口位置就在这座花坛中。
可我突然想到,这是六百多年前绘制的昊天寺的地图而不是如今山城殡仪馆的地图,虽说两座建筑的地势走向、地理方位有着惊人的巧合,甚至也有一座看起来很像是在同一个位置的花坛,但它们终归不能合二为一。也就是说,这张图上地宫的出口很可能不是这座花坛,而是别的什么时候地方!
我下意识的抬眼看去,目光骤然的锁定了离花坛相距不远的那半间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