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陆时雍又给她斟了杯茶,“三年前于大人被贬陈州,毒痈发作死于途中。皇上力排众议亲自下旨追封于大人为「中书令」,听闻高太后不虞,用「孝」的名头迫使皇上退让。
谁知皇上直接绕过尚书、中书、门下三省,直接让内侍宣旨。同时将于咏招还回京,授予武校尉的官职。”
于雪浓的神色变幻莫测,他对自家的底细到底知道多少?她妄图从他的神色中找出些许破绽,但一无所获。
“于小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陆某很正常,但某却时常挂念于小姐。”
于雪浓一脚踹开八仙桌,顺手砸了一个茶杯,眨眼地功夫近身陆时雍,一枚瓷片抵住他的咽喉。
陆时雍容色并无半分改变,“陆某知道有一种毒,若是下入饭食之中,不出三日便会暴毙身亡,但看过去跟毒痈发作并无二致。
陆某亦是知道,在天子发下旨意的同时,有一道加盖三省批文的圣旨紧随其后。于大人的公子接旨没多久,马车便翻下山崖。”
陆时雍啧了一声,“当真是有些巧了。”
于雪浓将瓷片又压近了几分,他的脖子都有血痕。
她一直以来都对她父亲和哥哥的身死存疑,这些年来朝廷一直不遗余力地寻找于大人的亲眷予以安抚,展现皇恩浩荡。
但她总觉得透着古怪,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青州军被拆得七零八落,一直以来支持我父的尚书令,因不尊太后被贬黜岭南。
等会,那老尚书叫什么来着,他姓陆,眼前人也姓陆。
于雪浓电光火石之间,将老尚书与眼前人联系在一起。
陆时雍展颜一笑,当真是满目春色无颜色。
“你终于想起来了。”
于雪浓将瓷片收起,退到一边,“你们这种读书人当真是可恶,有什么话不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还让人去猜。”
“朝廷里头派出去多少人马都未找到的于大人的骨血,竟然被陆某登先了。”
于雪浓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自夸,等你北上霸州做军奴的时候,我看你还能给我在这耍嘴皮子。”
于雪浓嫌弃地用手拨了拨《尉缭子》,“你指望这玩意救你,还不如去军营卖卖屁股,乘算还大一些。”
陆时雍假意思索片刻,故作遗憾道:“原本我想跟于小姐做笔交易,于小姐对某敌意很大,那我还是遵从我祖母的心意,早日圆房,让你怀上麟儿。”
于雪浓警铃大作,瞬间退到离陆时雍最远的角落里。
这个人就他妈是个疯子!
于雪浓的反应取悦了陆时雍,他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陆某忘记告诉于小姐,在下其实并不会武。”
于雪浓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宰了这厮。
自己是猪油蒙心了,竟然觉得他是秋水为神,玉为骨的谪仙人物,没想到却是心思深沉的伪君子。
她一刻也不想多待,焦躁地拍着门。
“于小姐就不想听一听,我同你做的交易是什么吗?”
于雪浓直接了当的回答:“我不想知道,你这人心思太重不够坦诚。我跟你做交易,十有八九我会被你牵着鼻子走,咱俩还是各走各路比较好。”
陆时雍一哂,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见他脸色一变,抬手间一粒玉色的棋子飞出,让射过来的利箭偏转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