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舆论漩涡中的于雪浓神色未变,那老贡生的话对她并无半分影响,就连端酒的手都不曾有半分晃动。
她扬起脖子,一口将酒水干掉,向众人亮一下杯底,最后笑盈盈的看着他道:“主座,在下喝完了。”
她的话好似带着若有若无的钩子,惹得他心间一颤。
她端着酒壶,弯腰给他斟酒,她身上一股淡淡地香味好似有生命力似的,不停的朝他鼻子里钻。他轻轻咬了咬舌尖,平息心间荡起的涟漪。
自己的心神总被这小士子牵着走。全然不受掌控的感觉真让他莫名有些烦躁。
许庭策并未给她什么好脸色,只是端起酒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于雪浓与许庭策的互动落在有心人眼中,则是另外一场含义。
想必是这小士子瞧上了京城里头来的许侍郎,许侍郎现今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人也长得玉树临风。跟许侍郎有一段露水姻缘也不算是辱没,若是许侍郎若是能惦念着一星半点的情分,在官场上指引一二,也足够让他攀上这青云梯。
一时间场面颜色好的士子心里头纷纷有了盘算,一段露水姻缘换一段前程,这笔买卖当真不亏!
到底是案首,想得就是长远,要不哥几个也找找机会朝许侍郎自荐枕席?
由于老贡生的闹腾,这谢师宴的场子也热不起来,西府别驾也不留人,纷纷让这群士子告退。
于雪浓也顺着这群人离开了这场谢师宴。
倒是跟她倒酒的那位年轻人一直跟在她身后。
于雪浓停下身来,语气不耐道:“这场戏公子可算看够?”
只瞧那人将折扇打开,站在她眼前,笑得一脸和煦,“当真是精彩,我在这西府里头许久没看过如此有意思的事情。”他微微凑到她耳边道:“比画本子上的故事还有意思。”
“无聊。”于雪浓抬腿打算离去。
那人用折扇拦住她的去路,轻轻朝她揖礼,“在下名唤李善长,此次解试第二名,今后还望案首多多关照。”
于雪浓冷哼了一声,再道了声无聊。
绕过他径直离去。
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这群人是不是闲着没事干,非得弄一出谢师宴。
考试也是我们自己考的,书也不是你们教的,还要谢你们。
于雪浓火大的很,今日谢师宴上自己被人指着鼻子骂,自己还得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草,她当时就想骂回去。
你说说许庭策有什么用,一个礼部侍郎这点消息都封锁不了吗?
现在她烦得要死,又喝了些酒,身上又有些燥热,真真的想骂人。
怪来怪去,都怪许庭策。
没事来西府做什么,好好陪你的媳妇游江南不好吗?
一天天的惹是非!
于雪浓一口冷茶灌了下去,坐在房间里头的书桌前,闭着眼睛深呼吸几下。
省试不是开玩笑的,她又耽误半天时间,又落下半天进度。
在去京城以前,她都不打算出这屋子。
在霸州的陆时雍,彻底杀风了。
大家伙由最开始的不服气,到最后的叹为观止。
毕竟人只会嫉妒比他强一点点的人,而陆时雍的水平则是远远将他们甩开。
他当真是江南士族出身的世家子?
身手如此了得,莫不是他们家里头从哪里找来的高手。
尤其是跟陆时雍一个屋的小伙伴,完全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现在是陆时雍说什么,他们便做什么,绝对的指哪打哪。
他们将自己作为陆时雍的铁杆嫡系人马,就等着陆时雍发达了召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