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浓接过去,先是轻嗅片刻,一股茶香弥漫鼻息。
她小心翼翼地饮了一口,过了好一会才道:“好茶。”
陆时雍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两人看着天上的流云,禅院传来些许诵经之声偶尔与掠过天际的鸟鸣相呼应。
映衬着山中岁月长,不觉春已深。
于雪浓笑了笑,陆时雍冰雪聪明,想来早就知道自己的打算。
他一直在等她开口。
罢了,她家的事他又不是什么不知道。
很多事情没有言明,但她大概也是知晓。
她父亲的死,于家的倾覆不过是一介寒门妄图冲破世家桎梏,自然会遭到既得利益者的反扑。
她虽然不清楚具体的人是谁,但旧党之中,谁获利最多,谁的嫌疑最大。
现在她的马甲:苏颂现如今用不得了。
但灰溜溜地离去不是她的风格。
她要走也要体体面面的走,而不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好似她做了什么亏心事般。
“我许久未曾露面,而我毕竟在礼部挂职,我得回了。”
陆时雍问弦歌知雅意,温文道:“你的身份,新旧两党有些身份的人,基本都知道了。”他抿了抿茶水,缓缓道:“即便如此,你还打算去?”
“毕竟我父亲,哥哥身死的真相还未分明。我自是要问他们要一个答复,顺便也验证一下他们给我父亲追封的【中书令】还作不作数。我作为我父亲唯一活着的血亲,他们会如何安置我?”
陆时雍笑了笑,“他们自然会妥善安置于你,同样他们会对你父亲的死,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
于雪浓将杯中茶饮尽,“我该走了。”
陆时雍知道她的坚持,倒也没有阻拦。
“我送你。”
于雪浓坚定的摇摇头,“不必,这个答案我想自己去找。”
陆时雍伸手将她额上是碎发轻轻梳拢,“好,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而我在你身后。”
于雪浓最终还是换上她惯常做男子打扮的衣衫,她甫的出现在状元街的那间小院之时。
李善长和陈舟吓了一跳。
他俩坐在一块,回忆起他们跟苏颂相处的种种,虽说苏颂长得女气了些,但她行事颇为疏阔,加上又是千杯不醉的海量。
怎么看都不会将她与女娇娥联系在一起。
还有今日皇上与太后之间,丝毫不掩饰彼此的恶意。
他俩第一次窥见皇宫大院的辛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