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金陵的时候,她对自己称呼还是“谢二哥”,如今,倒是疏远成“谢二爷”了,谢隽不由无声冷笑。
“听到了。”谢隽说。
潘娆:“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并非当时为了敷衍崔六小姐。其实,夫君对我真的极好,他真的很在意我。我只要稍微不高兴了,他就会很慌,生怕我会受半点委屈。”
潘娆其实很享受他对自己的这些好,这种好,和从前谢隽对她的好不一样。傅公子的好,体贴入微,亲密相见。
他还亲手帮她洗过脚,虽然当时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但事后和娘提起这事的时候,娘和她说,当一个男子能真正放下尊严蹲在女人脚边的时候,那是真心爱这个女人的。
她不过只是当年给过他五十两银子,但从秀水村再见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考虑的。
她想,哪怕自己再是铁石心肠,也得化一化的。或许还不能算是爱,但至少是有和他携手走下去的决心的。
“我就对你不好吗?”谢隽觉得,如今自己再开口说这些,都毫无感情了。
不再会如之前一样激动,语气也很平和。
潘娆其实对谢隽是有愧疚的,但她也知道,如今这样的局面,她不该再和谢隽纠纠缠缠藕断丝连。所以,潘娆只能狠下心说:“谢二爷护我父兄远去边境一事,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的。”
谢隽俯首望着她。
潘娆轻叹一声,又说:“谢二爷,我是真的很爱我夫婿,半点不觉得委屈。不但不委屈,我反而每天都很开心,很快乐。你若真为了我好,以后便不要再来找我。”
“这样的话,我高兴,国公夫人和崔六姑娘,也会很高兴。”
所以,合着到了最后,就活该他一个人痛苦吗?
放弃,谈何容易。若真容易的话,当初潘家败落,他家人逼迫他的时候,他就妥协了。
谢隽心有些凉,一时没再说话。
恰好,也到了宫门口。
才出来,潘娆就瞧见侧边一角自家马车旁,正斜身倚着一位身形颀长的隽秀公子。那身形,她一辨就辨了出来,是傅世安。
潘娆立即转身朝谢隽福礼,而后道别,然后飞快踱着莲步朝自己丈夫走去。
傅世安是见天晚了,妻子还没回来,就不太放心,亲自找了来。但凭他的身份,入不了宫,就只能依在自家马车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