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自建国起,不管是皇室还是官员,都有独属的图腾印鉴,旁人不可复刻。
且非亲密之人,也并不知这所刻图案是什么,除却主子外,便只有家中所豢养的死士暗卫知晓。
但,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天狼卫和主管皇帝吩咐的大理寺,外人不知晓的机密,在这里如同白日取光。
“有意思了。”
秦峥看着那复刻出来的印鉴,勾起一抹冷笑,缓缓道:“白无渊给我送来三个官家、他们倒是直接送来了薛家。”
那三个牵涉其中的朝臣,因还未抓回来,目前倒是从属不明;可是这个薛家,却非同寻常。
“大人,不如咱们就此上报吧。再往下查,大理寺可就越矩了!”
郑怀洛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里也带着几分担忧。
那薛家不是别个,乃是定国公府。
当年扶持今上登基,便有薛家一份功。
当今圣上已然成年的四个儿子里,二皇子上官牧,便是定国公的亲生女儿良妃所生。
皇后早逝,中宫无所出,如今后宫乃是由良、德二妃子协力管辖,此二人又分别生育了二皇子跟三皇子。
大皇子是个跛子,生母身份低微,自然排除在外。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最有希望的便是二皇子跟三皇子。
无他,二皇子母妃,良妃出自定国公府。而朝堂之上,堪成半数门生归薛家;三皇子母妃,德妃出自礼亲王府,却又是西楚开国第一异姓王府,且德妃与皇帝青梅竹马,更情深一些。
二位皇子明着暗着都看彼此不顺眼,偏生皇帝春秋鼎盛,谁都不敢真正的在明着做什么猫腻。
然而,现在却出了一桩意外。
春耕时,一个老道士越过了层层防护,险些刺杀了当今圣上。
大理寺抽丝剥茧一个月,所查到的线索,如今却有一样指向了定国公薛家。
若说这是巧合,秦峥是不信的。
不止他不信,郑怀洛也不信。
可信不信是一回事儿,能不能查却是另外一回事儿。
见秦峥拧眉思索,郑怀洛一时有些着急,因轻声道:“大人,咱们现下可足够交差了,其他的自有圣上分辨,可若是继续查下去,回头再惹一身骚,可就不值当的了。”
他是真心诚意为秦峥着想的,这些事情沾染了没什么好结果,若是圣上吩咐了,避无可避倒还罢了,可若是提前全部查清楚,回头圣上那里要是也不落好呢?
那可是定国公府。
闻言,秦峥却是嗤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了。”
口供是红莲教的人招认的,牵扯到了定国公府,若定了罪,那便是薛家跟红莲教有牵扯了。
二十多年前的往事犹在眼前,但凡上点年纪的人都知晓,皇帝不会容得红莲教,更不会纵容与之有关的人。
那么,定国公府会如何?
秦峥敛去眉眼的冷意,淡淡道:“想倾轧谁,原本不关我的事儿。可惜我平生最讨厌的,便是拿我当枪使!”
这话一出,郑怀洛也微微一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大人,那……我继续查?”
见他这模样,秦峥则是睨了他一眼,问道:“不然我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