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言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Alpha的易感期。
很多人说易感期的Alpha永远是最可怕的,他们阴郁、低沉,最原始的暴戾也在骨子里不断流淌。
最关键是,还只能硬生生熬过去。
很多人说这是Alpha强大的代价。
学校里也有易感期Alpha隔离室,里面设施与应急工具一应俱全,虽然没有抑制剂那样有效的针剂,但也会备好很多抗燥郁之类的药,加上还会释放一些类Omega信息素的物质,一般Alpha在里面待上一天,易感期基本就可以安稳度过了。
梁言在挂了电话才想起,季秋现在在学校的身份是个Omega,他每次的易感期都是怎么过的?
在他隔着实验室的玻璃门见到季秋的时候,还有些吃惊。他觉得季的易感期似乎跟别人说的都不一样。
季秋表情看上去比平常淡一些,别人口中的阴鸷在他脸上完全找不到踪迹,只是蹲坐在地上,死咬着唇,对着不知名的方向发呆。
镇静得令人心惊。
实验室的门是指纹识别的,梁言进不去,只得把手掌放在透明的玻璃上,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他。
除了微微发颤的身子,和没进脖颈的冷汗,几乎看不出什么异样。
梁言看得心疼,早就忘了来时赖秋彤说的话,手指屈起,在门上轻轻叩了叩。
里面的Alpha像是受了惊,蓦地转过脸,充满敌意地看过来。
他的眼里有太多梁言读不懂的东西。
梁言呼吸一滞,却还是没有犹豫,直直地与他对视。
他在用眼神告诉他,开门。
把门打开,我可以帮你。
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
他想问,你的每一次易感期都是这么过的吗?找一个没有人的实验室,一个人忍到结束?
隔离室的Alpha尚有舒缓的辅助用药,而你就这样血淋淋地憋过去?
想到这里,梁言叩门的频率又快了一些。
季秋盯着他看了半晌,眨了眨眼,像是才认出跟自己对视的半天的人是谁一样。
他呆呆地发了一会儿愣,这才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替梁言开了门。
原本被玻璃门隔绝的信息素,在此刻铺天盖地向梁言涌来。
“季秋?”梁言试探着开口,“还好吗?”
这话刚一说完他就觉得后悔,对方信息素都快要把自己给淹了,身体也在止不住地发抖,怎么可能好。
季秋没说话,只是目光没有离开梁言,眼底泛着红。
梁言想扶他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谁料刚碰到季秋的手,对方便触电似的一个激灵。
季秋浑身都发烫,被他这么一碰,竟开始喘起气来。
他大概还是憋得太难受,又从喉间难耐地逸出一声叹息。
梁言甚至都不能确定季秋是不是还认得出自己,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执起他的手:“是我。”
话音刚落,便安抚似的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淡淡的薄荷气味绕上来,季秋方才的戒备才缓和了一些,任由梁言牵着他坐下。
见Omega信息素果然有效,梁言松了口气。
想安慰他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低头看着面前的Alpha,忽然生出一种想要摸一摸他头发的奇怪念头。